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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过九十年

来源:保靖民族中学 作者:粟雷 编辑:易果 2012-02-07 16:2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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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代人的故事都不会雷同,比起那些梦幻的童话小说,我更喜欢听人真实的经历,从此来追踪时光的脚步。

  这个习惯是奶奶筑起的。

  儿时的我是奶奶带大的,记忆里,每当夕阳斜斜穿过林叶间,斑驳地洒在院子里,奶奶更会停了一天的活计,搬一把小椅子,抱着我在小院乘凉,这时我便睁圆了童稚的眼,似懂非懂地听她用悠悠的声音讲起她的十几岁,那对于我,真是古老的故事。

  奶奶的十几岁正值建党初期,那时的中国正处于外侵内蚀的混乱年代,她还未懂事时便失去了双亲,于是被人托孤给一个远房亲戚,在别人家长大的孩子总是早早体味了“寄人篱下”这个词,不过十一二岁的奶奶学会了洗衣、做饭,还有察言观色。有一天,亲戚家里改善伙食,炒了一些好菜,十一二岁的小孩子馋,奶奶洗完一大盆子衣服起身想去吃饭,想了想,又赶紧把水倒掉,晒好衣,放好盆,这才向屋里走去,到了门口,奶奶顿了一顿,又仔细地把手在衣服上来来回回蹲了几遍,到桌前把长辈一一叫过,终于敢端起了碗,菜放得很远,长辈们不断给自己的孩子夹菜,奶奶一只装着白饭的碗端了很久,忍不住站起来夹了一筷子菜,可是就一点点,当奶奶伸第二筷的时候亲戚的脸色已经开始难看了,他咳嗽一声,奶奶像犯了什么错一样,一顿饭再也不敢抬头。

  可即便是这样的生活,奶奶也笑着对我说知足,她说能安稳下来就是好的,她努力地活着。

  奶奶说这话不是没有理由的,十五岁那年,亲戚家住的村子响起了枪声,村民吓得连夜逃跑,亲戚来不及叮嘱奶奶什么便被迫先躲藏起来了,十五岁的奶奶背着亲戚家的妹妹,藏在家后面的矮坡上,用杂草遮着身子,屋子里有哐当当的翻找声,好在并没有向后坡来的脚步,奶奶在杂草堆里整整躲了一天一夜才背着妹妹找到了她的父母,他们夸了姐姐,久违的亲情让奶奶顾不得擦掉脸上的污道道,露出不怎么白的牙,笑了。

  后来奶奶被送到别人家,跟人学打算盘,也七七八八地认得了几个字,因为战乱,奶奶不停搬过家,好在她能干粗活儿,也拨得动算珠,有几个“文化”,即使被送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她也饿不死。

  那个年代太乱了,让奶奶的十几岁那样奔波,辛酸。

  我常常问妈妈她的十几岁是怎么样,妈妈说那时已经改革开放,虽然经济的发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至少人们的生活是稳定的。

  妈妈十几岁的时候会的东西已经比奶奶那时要多,她也会做家事,而且她完全可以顺利去上学,她懂得打算盘,懂得背诗,甚至会说“apple apple”,“banana banana”虽然从她嘴里发出来的音是“爱坡,爱坡”和“不那那,不那那”。

  她那时也是很馋的小孩子,不过她的口福比奶奶要好,外婆养猪种地,外公有一只属于他的客船,妈妈和小姨、舅舅常常能吃到肉。

  家事还是要做的,十几岁的妈妈发育不是很好,人没有灶台高,她在煮饭时候需要垫一个小凳,洗衣的时候就像在种地,一点点地开垦,一点一点的完成,晒衣服的时候最痛苦,因为撑不开,落到地上又要重新洗一遍,因为没有力气拧干衣服,吸足了水份的布就像砖头一样重,完成这项工作,妈妈会累得不想吃饭。

  妈妈常常说我很“秋”,这是方言,娇气、爱打扮的意思,她那时是没什么新衣穿的,虽说是家里的大姐,她的衣服也是捡着表姐、甚至是改过的外婆的衣服穿的,妈妈说有一天她上山背柴,穿的是一件很多补丁的旧衣服,颜色已经灰不溜啾,分辨不出本来的样子了,背着柴火下山,她遇到了同学,她们穿着还算新的颜色很鲜的衣服,妈妈十几岁孩子奇异的自尊心有些抓紧了她,那时的东西太珍贵,特别是新衣,有钱也很难买的。

  不过妈妈说至少她平安地和全家人一起长大,还是很幸福的。

  那个年代很平静,即使穷了些,但至少没有战争,亲情可以健全,孩子们还算快乐。

  我十几岁的时候,几乎已经不能体会挨饿受冻,和眼巴巴羡慕别人的感觉了,我在义务教育的福泽下轻松地学习,听到妈妈不规范的普通话和英语我会带着不可逾越的优越感去纠正,在妈妈噼哩啪啦打算盘的年纪,我已经参加了计算机比赛,从画图存档到现在学一些高中编程。

  我十几岁的时候,已经是中国六十岁、中国共产党九十岁了,我找不出一个最具象征意义的事例来做这个时代的前缀,加入WTO,开奥运会、世博会,还有神舟嫦娥什么的,或许都是又都不是吧。

  我听着老一辈人的故事觉得那真是一个天方夜谭的世界,有一天,妈妈吃着我剩下来的一点饭对我说不要浪费粮食,姐姐捧着我的一本物理书,完全搞不懂平抛运动和丢石子有什么区别与联系,却还是笑意盎然,一脸羡慕的样子,我突然喉咙发堵了。

  在当代中国成长到十几岁的我已经不能完全了解那个战乱的年代和贫穷的年代是什么样,可是我会提醒自己下一代眼中的中国可能就是由我们构建,如果不想让他们再次回到那个凄苦的岁月,我们就要在享受现代生活的同时不忘积极向上,不丢当年奶奶、妈妈的勤劳坚韧品质,做对社会有用手的人。

  中国共产党成立九十年了。我知道,回首是为了更好地前进。在回首的过程中,我们开始新思索,获得新启迪,时光倒流九十年,我们回首过后会明白,三万多个日子对一颗太阳来说却还只是长征的第一步。

  时光不会倒流,社会只会进步,在党的“越来越好”里“走进新时代”的下一个十几岁,又会有怎样美好的生活呢?

  (指导老师:向玉萍)

来源:保靖民族中学

作者:粟雷

编辑: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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