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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行散记

来源:湖南省保靖县文联 作者:宋世兵 编辑:易果 2012-02-07 12:4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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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有幸参加了在重庆市忠县召开的湘川渝部分区县人大工作联席会议。9日会毕,取道成渝高速,穿广安经南充北上绵阳,夜宿平武。10日继续北上抵达九寨沟,游览了容中尔甲歌声中的神奇九寨,寄宿九寨。11日,越过雪宝顶,览过比美九寨的黄龙寺后,南下阿坝州,途径茂县、汶川,进入成都平原的都江堰,已灯火阑珊。12日上午,跟随着游人的脚步,来到世界水利奇观的都江堰,她却以冷静地出奇的目光,注视着熙熙攘攘的游人。拜水都江堰,问道青城山,因摸不着青城山的道门,逆向取道乐山,一心向佛,突遇地震,失魂落魄地驱车返成都,宿小平故里广安,远离震中。行走的轨迹犹如一个巨大的箭头,方向直指川西北,来去的里程不下一千公里。每当我看到记者用镜头把自然的美丽与人性的光辉,以惨不忍睹的画面展现在我面前时,我忍不住热泪盈眶。为了忘却的纪念,没有理由不留下一个湘西人旅川的足迹。

  海子的九寨

  到过九寨,这辈子永远走不出海子,走不出九寨。

  我是乘着歌声的翅膀到达九寨的。在我的脑海里,最初的印象停留在容中尔甲的神奇九寨的歌声中,那一腔充满磁性的时而舒缓时而激越的嗓音,配以山水的画面,九寨从此以鹰般姿态飞出大山,飞向世界各地。连我这个生在湘西大山里的对音乐一窍不通的土家后生,无不心生向往。

  人间天堂?!天堂在哪里,在人间,在九寨;九寨的神奇在哪里,在海子里;海子的魂在哪里,在水里。容中尔甲已用藏民族特有的声音诠释了九寨的神奇。

  于水,对我这个自小生在酉水河长在酉水河的土家后生来说,自然而然有太多的神奇与向往。曾梦想有朝一日,顺流而下,经沅水抵洞庭,沿长江到大海,一路顺水顺风欣赏山外精彩的世界,创造自己多姿多彩的生活。我想,人类打幼年时起,一定不曾缺乏对于水的想象与神往,如我这个土家后生与藏族歌手容中尔甲一样,更何况我们同属缅藏语族的文化背景。

  于水,藏民族先民把湖想象成海,把九寨的堰塞湖想象成大海的儿子,就是令游人留连忘返的海子。或许海子与大海,若干亿年前,早已有血脉之缘,难怪藏民族奉之若神明,阳光下猎猎的旗幡,昭示着海子是藏民族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地。

  大部分旅人或许观察到了高山之上的雪的精灵,欣赏到了夹岸山中的尽染层林的美丽,谛听到了弯延沟谷时而若游丝时而若飞瀑的水的呼唤,以至于发出此景唯有天堂有、人间难得一处觅的感叹。如是,则进得九寨之门,未领九寨之神。

  九寨山之峻、雄、险、奇不如黄山、泰山;九寨雪之俊、柔不及喜玛拉雅;九寨山中树之美难及神农架;九寨的文化韵味不抵嵩山、武当山。唯有九寨之水,天下独美,美在自然。可以肯定地说,名导张艺谋可以用声光电等现代高科技手段,导演出一场流芳百世的奥运会开幕式来,但无法复制一个神奇的九寨出来。或许倒是他受到了自然九寨的某些启发,才有了世界为之称赞的经典。

  朝着一条沟,又一条沟蛇行爬升的方向,一路前行。先是小溪,继是小海子,再是涓涓细流,接着又是一个大海子,继而飞瀑流泉,再是涓涓细流,再见大海子,如是循环往复,一路绵延二十多公里。水的尽头,无不是一座大山,山上白雪皑皑,雪之上,千丝万缕的阳光透过蔚蓝的天空斜刺下来,温润如玉,极尽柔和。

  一步一景,十里不同景;景色匆匆,行色匆匆。停停走走之间催游人端起相机,将湖光山色尽收空空的行襄,饱尝一顿极其奢华的视觉听觉触觉大餐。

  这曼妙的景色,令游客顿生数不尽的奇思妙想。

  在这里,造物主自然是极具造化的鬼斧神工,起落之间,将九寨裁剪得错落有致,层次分明,美得自然。山上有雪,雪披蓝衣;山中有树,树挂彩练;树下有湖,湖上浮鸳鸯,湖中游鱼。湖与湖之间或涓流或瀑布。及底是一道弯弯曲曲的溪流。唯有这湖承上启下,一脉相承,尽得天地之灵气。

  在这里,造物主佛如极具造诣的美术大师,信手拈来,给九寨打扮得美仑美奂,活脱一位身披五彩羽衣的藏族少女,令人浮想翩翩。那洁白的云,就是少女的发簪;那缤纷的树叶,就是少女的脸庞;那五彩的花,就是少女的项链;那变幻莫测的海子,就是少女的腰带上的玉佩;诺日朗的瀑布就是少女的舒展的裙裾。唯独那海子凝聚日月之精华,攒足人间的精气神,给九寨凭添了几多灵光。

  在这里,造物主又象登峰造极的音乐指挥大师,挥手之间,把九寨演绎成旷古绝今的交响。天籁之音从雪域高原由远及近而来,在群山沟壑里弥漫,变成混响;调子随着水流的方向起伏,携涓流若游丝,拥海子打个回漩,过瀑布掀起高潮,遇小溪悠扬淡远。单是那海子若游走在弦上的小精灵,掌控着交响的节奏,也主宰着九寨的未来。

  如果没有了海子,九寨还剩什么,远道而来的客人还能看到些什么。

  海子是九寨的海子,海子是九寨的灵魂,海子是九寨的心脏,需要用心去呵护。

  汶川往事

  车过汶川,就那么一次,我记住了汶川。

  11日,我们一行4人起了个早床,直奔黄龙寺,到达目的地后,文昌等同志迫不急待地扑上黄龙寺,而我,却抱着看过九寨海子、黄龙寺的堰塞湖亦还过如此的心态,安静地坐在黄龙寺的大门前等候。

  11时,开足马力直扑都江堰,车儿在夹岸高山中的炒沙路上盘旋疾驶。途径汶川境内时,实在闲着无聊,想打盹,车子颠簸得厉害。因了这凶险的交通环境,便与文昌同志开起了玩笑:“你看,这羌族人实在胆大,寨子不是修在路边突兀的山堡上,便是建在草木不生的悬崖下,怕是有什么危险事情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了,你带头抢险,我充当新闻记者的角色,采写一条文昌同志抢险的报道,没准儿会上团结报的头条。”“还是平安为好。”文昌同志对我笑了笑。我不是先知先觉,然这等怪事,居然第二天发生了。

  寻过乐子,我发现一个又一个羌族寨子里,低矮的民房或高高的碉楼的顶部,大都有一面五星红旗在空中飘扬,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有一种想找个人聊聊的冲动。

  这时,一直听话的胃开始提出抗议。车子也刚好进入汶川县城,我的目光死死盯住每一条街道,街道旁每一栋钢筋水泥建筑,企图找出一点引以为自豪、抑或使我兴奋的新鲜玩意儿,直到出城,终于发现了一个秘密。汶川,巴掌大个县城。大概只有家乡县城的三分之二。这一发现,使我长期以来一直郁闷而又自卑的心理,稍稍增加了一点自信。因为,凡我外出到过的百十来个县城,除了古丈,无不比家乡县城大,汶川算是倒数老二。

  出城不远,有一家两层楼的农家餐馆,从外到里倒也干净整洁,车轮子便停了下来。瞅着师傅炒菜的空档,看见路边有一个羌族大哥,小提篮里装满了鹅黄色的樱桃。我走过去给他递了一支烟,同他闲聊起来。

  “大哥,你们寨子屋顶上大都悬挂了一面国旗,是怎回事?”我用保靖腔问,他居然听得懂。“哦,你问的这件事我告诉你,悬挂国旗是我们羌族人感谢政府,感谢共产党。”我心中的疑惑顿时豁然开朗。虽然我不明白政府究竟给他们做了些什么,值得他们赤裸裸地表白爱屋及乌的情感。至少有一点我还是清楚,一个懂得感恩的家庭一定是一个和谐的家庭,一个懂得感恩的民族一定是一个和睦的民族,一个懂得感恩的国度一定是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度。

  大哥的家就安在对面30多米高的悬崖下,寨子下面仅有那么一摞土,栽满樱桃。“生活过得怎么样?”我继续问他。“靠几亩樱桃度日,家里上有双亲,一双儿女初中未毕业,去深圳打工了,日子还过得下去。”他的眼里透出一丝淡淡的抑郁。我尝了一粒樱桃。“你的樱桃个儿小,味道有点酸,不如改种那种个儿大点、味道甜点、颜色红点的品种。”“借不到贷款,手头上又没有钱,改良的事不敢想。”大哥的眼里露出稍许愁绪。看来,鲜红国旗照映下的羌族同胞,日子过得并不富裕,还需要政府的更多关怀。

  他问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告诉他,从湖南来,到都江堰去。哦,湖南是个好地方,有好多湖南人在汶川开矿办公司建电站。他的眸子里分明流露出一种羡慕,这与广安人对湖南人的那种怪怪的感觉明显不同。

  而今,我不知道汶川大哥还在不在,大哥的抑郁和愁绪还在不在。

来源:湖南省保靖县文联

作者:宋世兵

编辑: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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