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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 城 兵 营

来源:天开文运 作者:湘西有为 编辑:易果 2016-03-07 15:5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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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民国21年,秋。

  “驾,驾,驾,咦......”。

  一个身背虎头砍刀,腰插俩把盒把子,头捆红布纱巾的大汉,捏紧马绳,浓眉大眼四周一打量,突然戛然而止,翻身下得马来,大步向兴隆桥桥上走去。

  这个大汉身高六尺,一身紧身绑腿打扮,只见他箭步如飞,一下,两下,三步两下,已经蔚然足立兴隆桥石拱桥上。四周一遍寂静,果梨河两岸,家家关门闭户,兴隆桥更是安静地令人窒息。轻轻地流水声从桥下传来,几只不知天高地厚的水鸟尽相嬉闹,是否全然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

  “头必砍,出来吧,老子就知道是你”。桥上大汉正是谭家碾坊老二,人称谭老二。谭家世代以酿酒营生,果梨河下游十里处便是谭家碾坊,名字虽然称之为碾坊,实际上,在谭老二爷爷辈就不再碾米,改酿酒营生,谭家所酿制的“五谷酒”,醇香无比,人人喝了来气来神,增胆增量,男人喝了力气大,身体好,三百来斤的担子不再话下。女人润肤色,皮肤白里透红,格外好看。老人喝了气不踹,腰不痛,恍若三十岁汉子,不减当年。小孩子感冒发烧,只要点一滴“五谷酒”,小孩子就马上下地活蹦乱跳。

  “谭老二,二当家的,嘿嘿嘿”。谭老二话音刚落,从兴隆桥旁边的山上闪出一个手握狼头大刀的汉子,屁股后面耷拉着两把盒把子,这个汉子就是谭老二刚才称之为“头必砍”人物。太平山一带土匪头子,杀人不眨眼,手起刀落,大人听了名字就全身打颤,孩子听了就变傻的大魔头“头必砍”。

  “怎么?偶们谭家给你的五谷酒喝多了吗?”谭老二迎上去,质问头必砍,你踩耳子,难道踩到老子的头上吗?

  “酒好喝,神仙酒,老子一天一坛”。头必砍抱手横档着谭老二的去路。

  “二当家的不要误会,我头必砍今天来,没有其它恶意......”头必砍话音刚落,就从桥墩子下面,两边岸上的丛林里串出来几十号人,长的,短的,大刀握住这些土匪手中,闪闪发亮。

  “请吧,二当家的......”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恶恨恨地拱手盯着谭老二。

  “呵呵,我说今天一路上怎么这么安静,不见一个人影,原来.......”谭老二说着,就拔出大刀“咣”的一声,刀身入地足足半截。

  “刀疤脸,不得无礼”。头必砍厉声呵斥,拱手对谭老二说道:兄弟我久居太平山上,寂寞,别无他意,请你上山走一走,偶们逮几坛酒......”。

  “感谢头大把子的美意,在下实在太忙,秋收之后到各处购粮……”谭老二一口回绝,大步朝岩沟走去,那匹正在沟边啃青草的白马昂起头来,向后坐了几步,谭老二顺势上得马来,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

  “慢。”头必砍跃起来一把夺过谭老二手中的鞭子,刀疤脸等一干人已经横档马前,堵住了谭老二的去路。

  “谭老二,老子好心请你上山喝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头必砍恶生生的说道,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老子今天由不得你。头必砍脸色一变:刀疤脸,给老子拿下.......

  “头必砍,你真的要老子上山吗?”谭老二傲立马头,对头必砍不肖一顾。

  “偶们头大把子真心诚意邀请二当家上山喝几杯酒,并无他意……”刀疤脸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谭老二。

  “真心诚意?这就是你们的真心诚意?”谭老二指着举起枪,握着刀的一个个土匪,厉声喝道:我看你们是黄鼠狼拜年啊……

  “二当家的不要误会,偶们大头把子知道你今天要从兴隆桥过,所以......”刀疤脸又向谭老二逼近几步。

  “算了吧,老子今天没有喝酒的雅兴,你们还是给老子快快闪开......”。谭老二面无惧色。

  “那,那,刀疤脸向四周土匪使了个颜色,给老子上”。

  “敢”。谭老二大喝一声,迅速解开上衣,“哗”之一下,把刀疤脸直吓的连忙倒退。

  “头,头,头大把子,炸,炸药,谭,谭老,二,二身上,全是炸药.......”。连滚带爬的刀疤脸上气不接下气,向头必砍身后滚去。

  “好呀,我说怎么的,原来你谭老二早有准备啊......”头必砍也被吓得倒退几步,险些从桥上掉到桥下的滚滚激流中。

  “头大把子”谭老二打马过去,一把抢过头必砍手中的马鞭子,然后拱手大声喊道:多谢头大把子的盛情,来日我谭老二定会上山来拜访,天色不早了,今天就此别过......”。

  谭老二说完,调转马头,朝桥那边吹响一长串口哨,只见桥那边咚咚哐哐赶来一行押粮的车队,每个人手中紧紧握着一抱炸药,在头必砍时而变青,时而变紫的脸色前扬长而去......

  “头大把子,头大把子,你,你看,看,怎么怎么办?”刀疤脸一脸苦相,怯生生地望着头必砍。

  “什么怎么办?他妈的,现在还能够怎么办?凉拌,走,回山.......”头必砍气急败坏的挥挥手,然后,调转头,朝太平山方向打马跑去。一溜烟工夫,兴隆桥恢复往日情景,家家户户门窗打开,胆子大的,跑到桥上拍手称快:头必砍走了,头必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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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二当家的回来咯.....

  随着谭武一声大喊,碾坊的闸门大开,谭老二带着押运粮食的人马鱼贯而入。

  累了吧,二当家的,快进屋歇一歇。谭武接过谭老二手中的马鞭,边拴马边吩咐工人,赶快卸粮食,三老泡,还愣在那做什么?赶快过来帮忙.....

  过道旁正在抽旱烟的三老泡掐掉烟袋,抬起脚板,使劲磕几下,烟杆往屁股后面一挂,立马跑了过来:好呢,武管家,来咯......

  嗨,武管家......三老泡前后左右瞄了一眼,然后低声说到:二当家的脸色怪XX乱看的,路上可能遇到么子xx事情了吧.......

  谭武将一包粮食狠狠地放在三老泡的肩上,只听见三老泡哎哟一声,武官家,怪我毛多嘴,怪我xx毛多嘴........扛起大包粮食就往仓库里面去了。

  “就你狗日的话多,再话多,老子给你放上三包......"谭武看着三老泡的背影,恨不得在三老泡屁股上揣上一脚。实际上,谭武也觉察到二当家今天进门时候的脸色,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地就急急忙忙进屋去了。要是在平时,谭武喊谭老二,谭老二会客气地询问几句,摇晃着手中的马鞭会在酒坛中查看一番,可是今天对谭武的问候里都没有理会一声,看来,谭武就不再多想,招呼着工人忙着卸运粮食。

  “好家伙......”。谭老二端起一个酒坛子就往肚子里灌了几大口,一把抹去粘在胡子上的酒水。大哥,头必砍今天堵在兴隆桥,真的如你说的那样.......

  "哦。”谭老大低头看着他的书,对谭老二的话是否已经清楚要说什么。

  “这家伙管用......"谭老二解开上衣,将一排困在腰身的炸药慢慢解开,放在桌子上。今天多亏有这家伙,不然,我就被他逮到山上去了,我看这个狗卵日的也怕死啊........

  ”今后还要小心,这个头必砍可是不达目的心不甘的料......."谭老大放下手中的书,走过来上下打量着谭老二,关切地问道,没有出什么叉子吧?

  没有呢,大哥你看,都不是好好的嘛?谭老二左右一转动,今天看到头必砍的那副狼狈相,过瘾,真是太过瘾了。

  没有出什么事情就好,粮食都进库了吗?谭老大询问路上发生的一切,然后说,这些粮食一定要看好,你告诉谭武,要是这些粮食出了什么差错,我拿他试问.......

  "大哥你就放心吧,粮食怎么会出问题呢,不会,我反复给谭武交代过了“。谭老二又逮了几口酒,然后好奇地问道,葫芦叔他们什么时候来取粮食啊?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过问那么多,这些事情我自有安排,你呀,你就管好这这双腿就行了,不要到处乱跑,就呆在家里.......”谭老大的话,话中有话,谭老二扮了个鬼脸,嘴巴乖乖地回答到,好,好,我已经很听话了,你也不要把我老是当小孩子了,你看,我的肌肉。谭老二就鼓起手膀子,亮在谭老大面前要他看。

  谭老大就在谭老二手膀子上面掐了一把,心疼的说到,爹娘不在了,我是怕你有什么闪失,我.......谭老大欲言又止,赶快穿好衣服,酒不要当水喝,自己的身体自己要好好爱护........

  好呢,谭老二穿好衣服,满口答应,我这就去看看卸粮食。大哥的话,谭老二使必须要听,因为这个世上,谭老二知道,最关心他的人也只有他大哥谭老大了。

  谭老二就一溜烟跑了出去。谭老大看着自己兄弟跑出去的背影,刚才兄弟的一番话,不仅让谭老大心头更加蒙上一层阴影,这次不是谭老二硬是要去运粮食,谭老大还不敢轻易让他去,谭老二虽然已经十八岁,但是,他还是玩心很重,路途遥远,谭老大着实很担心,看着兄弟平安归来,毫发无损,谭老大意思到自己的这个兄弟开始大人了。可头必砍今天的搞法,令谭老大清楚,这个头必砍今天没有得逞,今后行事更加凶狠,所以,谭老大的内心深处,不由升起一阵担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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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谭老二生性胆大,但是,这次押运粮食总归是他人生第一次与土匪正面交锋,要不是谭老大事先早有准备,谭老二这次肯定要被头必砍逮上山去。谭老二回家的路上反复回想着兴隆桥上发生的一幕。经历之后才明白,经历之后就有了经验,打内心里佩服大哥事先预料,也更加觉得手中有了家伙,也就有了本钱。通过这次粮食押运之后,谭老二觉得自己慢慢地开始洞察身边的人和事,从大哥的眼神中感到了担忧,信任,关心,爱护,更多的是从大哥的语气中感到大哥今天很高兴。

  谭家碾坊坐落在果梨河旁,弯弯曲曲的果梨河从大灵山飞泻而来,一路狂奔,流到璇水塘这里就变得温驯柔和,腰身一扭,就扭出了个璇水塘。河水清澈透底,鱼虾肉眼可见,两岸灌木丛生,飞禽走兽,楼台掩映水中白云朵朵。谭老二从懂事起,觉得自己生活在这样的水墨丹青中是八辈子修来的福。谭老二只有两弟兄,爹妈死得早,在谭老二的记忆中只有孩童时代,自己光着屁股爬在大哥那副古铜色的肩膀在酒坛中忙来忙去,就连拉的稀屎,小鸡鸡涡的尿液都是酒香的味道。谭老二习惯了在酒坛子中间玩耍,口干了就屁股翘起来,小脑袋顺便伸进一口酒缸里,“咕噜咕噜”逮几口酒。三岁就学会酿酒的号子,这号子是大哥带领那些工人在酒坊里面酿酒是伸长脖子,亮起嗓子,一边做活路,一边喊的,这号子喊出了很好听,谭老二经常在号子中酣睡。五岁学会在璇水塘扎猛子,一个猛子可以在水里呆上老一会。八岁就学会了骑马打枪,长的短的,不管是什么枪只要在他手上就像厨官师傅手中的烧火棍,种田人手中的锄头,好使,“呯”的一声,百米之外的猎物一命呜呼。十二岁的时候,被大哥送到吴家放年,为什么被谭老大送到吴家去放年,当个放年倌吃苦,谭老二一直不明白,直到十六岁那年,谭老二才懂得谭老大的良苦用心。

  谭老二查看了粮库,见所有粮食都已经入库,堆放有序,吩咐谭武几句,就悄然溜出碾坊,朝鬼门关走去......

  “二当家的,你早去早回,不要玩久了,不然,我,我不好向大东家交代啊.......”谭武望着谭老二蹑手蹑脚出门的背影,轻声叮嘱,莫逮久了,早点回家.......

  “知道了........”谭老二向谭武挥挥手,一眨眼功夫,谭老二的身影就消失在鬼门关的丛林中........

  鬼门关是老鹰嘴上一条独路,灌木丛生,即使白天,只有中午的时候,阳光稀稀松松射进几条线条般的光线。里面奇花异草,野生的果木到处可见,不时窜出来只把兔子,头把野猪,根把五步蛇,那都是常有的事情,胆子小的根本一个人不敢路过此地,故而,此地被岩子坡上的人称之为“鬼门关”。

  这鬼门关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老鹰嘴就像一只雄鹰展翅,高高地盘旋在果梨河旁,璇水塘上面。鬼门关这条路横穿老鹰嘴,这个地方一脚踏三省,是湘鄂川黔必经要塞,过往商人只要说到老鹰嘴,鬼门关,就会声音打颤,背粱脊发凉。大家都知道这一带土匪出没,岩子坡上有吴大麻子,太平山上头必砍。这两个土匪都因各自占据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优势,井水不犯河水,各搞各的事情,各踩各的“耳子”。

  “耳子”,在土匪行话中就是过往商队,踩就是抢。踩耳子就是抢商队。缘于山高路远,历朝历代官府无法管制,久而久之,这个地方成了无官府管制,土匪横行的地方。

  “二哥”正当谭老二走到一棵牵手围的松树下面,从松树后面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今天把你吓住了吧:呵呵呵......

  谭老二摸着胸口,惊魂未定,斜了一眼松树后面闪出来的一个姑娘,没有好话骂道:你个地主老财吴大麻子配的种,是要把我吓死啊.......

  “看我不打烂你这张臭嘴巴”,姑娘就扬起手向谭老二打去。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谭老二顺势一把将姑娘搂在怀里:春儿,让我好好地抱下,这么久没有见到你,让我看看,你是瘦了,还是胖了?

  春儿放下手臂,掉转身子,就将整个身子依偎在谭老二的怀里,两只手死死地缠在谭老二的腰,一颗芳心,碰咚碰咚,狂乱跳动,春儿的脸上显出一朵朵桃花样的红晕。谭老二感到胸口有两坨棉花似的东西抵着,一股暖流从谭老二心里直往他头顶上窜.......

  谭老二和春儿都感到口干舌燥, 全身发汗,奇痒无比。两个人就抱成一团,在松软的松针铺就的地毯上翻来覆去。嘴里不断发出”哼“哼”哼“的呢喃细语。

  春儿迷乱中去掉了上衣袖口,渐渐地露出细腻的脖子,胸脯微微颤抖,白里透红的两个奶子就像花果山熟透了的桃子,在针线般的阳光下密密麻麻冒着针鼻子大小的汗珠子,这汗珠子散发出阵阵香气,在与谭老二胡茬上存留的酒香融汇之后,两个人感到天旋地转,云里雾里,飞来飞去,又像是夏天高温下的清泉里面鱼一般游来游去.........

  “春儿”。谭老二轻声唤醒怀中微闭双眼,满脸红晕的春儿,快点穿好衣服,忍着点,等........

  春儿轻轻按住谭老二的嘴唇,细嫩的手臂扣住谭老二的脖子,呢喃细语:二哥,想死我了,这么久才来.......

  “我这不是来了吗?好了,忍住,快点穿好衣服.......”,谭老二用力扶起春儿,将春儿散乱的衣服整理好,双手捧住春儿泛发春光的脸蛋恨恨地亲了一口。

  春儿正是岩子坡土匪头子吴大麻子的掌上明珠,自幼与谭老二光着屁股长大,自从谭老二到吴大麻子家里当上放牛娃之后,春儿便与谭老二形影不离,慢慢地都到了情窦初开的花季年龄,偷吃这样的禁果,每次都是谭老二点到为止,两人相爱的实事,谭老大反对,吴大麻子更是极力发对,几乎发狂似的放话出来,从去年端午节之后,如果再发现谭老二私下与春儿来往,就血洗谭家碾坊。

  春儿,我们今后还是.......谭老二不忍心下面的话伤着春儿,所以打住话题。

  我不管,春儿缠在谭老二要上的手更加用力,我今生就是要当你的婆娘,不管我爹怎么反对,我就是要做你婆娘。

  别傻了,春儿,谭老二一把扶起春儿,去年端午节你爹的狠话,你忘了吗?

  春儿脸色一下子阴云密布,去年的端午节发生的那一幕,是否就在昨天,更想眼前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春儿突然感到心头一阵眩晕,纷飞的思绪瞬间将春儿置身于去年那个刻骨铭心的端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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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十年前的一个春季,岩子坡闹水灾。磅礴大雨已经下了三天四夜,果梨河就像沸腾的开水,翻滚着巨浪,抱大根大根的枞树林子从上游翻滚而来,激流中还漂浮着棉被,桌子,板凳,柜子,甚至还有光着身子的尸体。

  谭家碾坊已经到了最高水位警戒 位置,这百年一遇的洪水实在太吓人。千百条溪流从大灵山上四面八方汇集果梨河,很多高坡上的房子被泥石流冲垮,有些一家人在熟睡中被洪水卷走了生命,经过九里十八弯的万丈悬崖冲刷,死无全尸,无头,无脚,无手的尸体,在这样的洪水中时有出现。谭家碾坊上下人等站在阁楼上心惊胆战,随时做好险情撤退。

  “谭老大,大当家的”来人正是吴家狗腿子吴二狗子。吴二狗子像个落汤鸡一样站在碾坊后门高声大喊:三老泡,快点喊下你们当家的,就说我二狗子有要事相见........”。

  吴二狗子突然来访,令谭家上下心生提防,不仅在心里思量,这狗日的土匪狗腿子肯定没有好事情。

  三老泡,你去看下,是谁在那里喊门。谭老大应声吩咐三老泡。这么大的雨,不管是谁,先领进来再说。

  不到一会儿,三老泡领着吴二狗子爬上楼来。吴二狗子被淋得裤裆滴水,瘦弱的身子冷得打颤。

  “谭,谭老大,哦,大当家的,我来,请,请你上趟坡.....”。吴二狗子一改往日威风,结结巴巴的道明来意,吴大把子被,被五步蛇咬,咬了。

  啊?在场的人听了都异口同声一生惊呼。三老泡脸色铁青,天啊,这可是要命的啊。

  就是啥,所以,所以,我冒着大雨来请谭大当家的上坡一趟........

  方圆百里,人人都知道谭老大会捡草药,身体有点嘛点问题的,只要求上门来,谭老大准会出手相救,出门一走,几把草草根根洗净切碎,然后在”五谷酒“里面一泡,外敷内用,不到几天功夫,即使是命悬一息之人,都将鲜活过来。

  谭老大一听,立马走进内屋,取来一团酒给吴二狗子抱上,然后,冒着大雨就赶路。

  吴二狗子没有想到谭老大这么爽快,反应过来后,就抱着酒跟了上去。

  谭老大刚走出门,就见谭老二跟着跑了出来。谭老二嚷着也要跟着去,谭老大知道这个小家伙不会乖乖地呆在家里,时间紧急,毫不思索一把抱起只有七岁的谭老二。管家谭武,三老泡也跟着追了上来。

  大当家的,你不能去........谭武挡在谭老大前面。三老泡也跟着说,大当家的,你去不得啊,这吴大麻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三老泡,你给老子闪开,吴二狗子掏出盒把子,指着三老泡的头,恨恨地说道,吴大把子命都快没有了,必须请谭大当家的去医治救命,谭武,你也闪开,耽搁了时辰,老子就一枪逮死你们两个........

  退下,吴二狗子,你狗日的把枪放下,谭老大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吴二狗子的手,厉声喝道,救死扶伤,是老子本分,老子不管你吴大把子是什么人,先救他的命再说,你不要胡来,老子什么时候说过不上坡给你们吴大把子不救治的?

  ”你,你,你........"谭老大的举动刺激着这个平时为非作歹的吴二狗子的淫威,可谭老大也么有说不上坡,又气又狠又委屈又无奈,只好低声哀求,请武官家和三老泡放心,我们对大当家的不会怎么样,绝对保证他的安全,走吧谭大当家的,在这样下去,就没有时间了.......

  谭老大朝谭武使了个颜色,三老泡便要去抱谭老二,那大当家的去,一定小心,二当家的我带回去吧。

  可是,谭老二就是抱住谭老大的脖子不松手,无奈之下,谭武就和三老泡眼睁睁地看着谭老大的身影消失在雨雾中........

  谭老大医治好了吴大麻子,按说,吴大麻子会把谭老大当做自己恩人对待,可是,这个万恶不赦的狗东西却心生歹心。以前知道谭老大捡草药是个狠角色只是传闻,而且,外界传闻谭家五谷酒有种神秘配方,被谭老大捡回来一条命的吴大麻子天天坐立不安,茶饭不思。

  老爷,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看.......向二狗子讨好卖乖,一脸喜色。

  你有什么好主意?吴大麻子歪着脑袋,斜眼看着吴二狗子,说来听听.......

  来硬的,不行,吴二狗子说,岩子坡上的人都知道老爷的命是谭老大就回来的,别人会骂老爷你是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吴二狗子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准备改口........

  吴大麻子一脸铁青,没有关系,你接着说。

  吴二狗子怯生生地接着说,来软的........

  来软的?怎么来软的?吴大麻子一脸疑惑。

  不过,先来硬的,硬的不行再顺理成章的来软的.......吴二狗子的话搞得吴大麻子一头雾水。

  你狗日的不要给老子卖关子了,吴大麻子站起来生气地对吴二狗子说到,你就说,怎么办就行.........

  吴二狗子低下头去,在吴大麻子耳边一番色飞眉舞,只见吴大麻子的脸上慢慢露出奸笑:好,好,亏你妈的想得出来,好,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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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吴二狗子领着几个喽啰,喽啰们把肩上抗着野猪肉,手里提着上等茶叶,怀里抱着从“耳子'手上踩来的上等布料,统统摆放在桌子上。这些物质,在穷人家里可是天上人间稀有之物,但是,在谭老大家里也不缺。

  吴二狗子拱拱手,很客气地对谭老大说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偶们吴大把子知恩必报,感谢谭老大,谭大东家救命之恩.......

  哈哈,哈哈,谭老大看着趾高气扬的吴二狗子,心里就来气,吴二狗子,请你把这些个东西带回去,你们老爷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样说来,你谭老大不收这些礼物?吴二狗子踮起个脚,歪着嘴巴哼道,这可是偶们老爷亲自点的礼单,我看,谭大东家的还是收下为好啊........

  救死扶伤,是我的本分,哪怕是狗,是猫,我都会出手相救,更何况是你们老爷呢?谭老大不卑不亢。

  嗯?吴二狗子鼻子一哼,马上变了脸,谭老大,你骂偶们老爷是猫,是狗,不是人吗?

  哈哈,哈哈,吴二狗子,你可听明白,我可没有骂你们老爷不是人那,我向来救人不收钱或礼,更何况是你们坡上老爷送来的礼物呢?

  吴二狗子听得清楚,谭老大是骂他们是抢犯,是土匪,这些礼物是抢来的,不干净。那好,谭大东家,礼物你不要,偶们老爷可是知恩图报之人,好说,好说,好说啊。吴二狗子一屁股沓在椅子上,翘起个二郎腿,各人倒了一碗酒,在鼻子边闻了闻,意味深长的说道,好酒,谭大东家可是华佗在世,医术好,这酒也酿得好........

  哈哈,哈哈,我说吴二狗子,这些踩点草草根根的活路,算不上什么华佗再世哟,你说的这酒,也是五谷杂粮烤出来的,既然你们老爷喜欢,我就每年多给你们坡上五十坛,和太平山上的头必砍一样的数,不过,你们要对乡邻开放坡上打猎,砍柴的权限,怎么样?

  吴二狗子一听,立马眉色飞舞,转眼又神色不动,放下酒碗,酒,你得和头必砍一样数目,但是,我今天来打开窗子说亮话,明说了吧,偶是受偶们老爷之拖,今天前来谢救命之恩,同时,请谭大东家好心借阅一下你们”谭家五谷酒酿酒神曲“,怎么样?

  吴二狗子的话果然不出谭老大所料,今天这个吴二狗子来者不善,心存志在必得。这样说来,吴二狗子你同意开放打猎,砍柴的权限了?

  你得把酿酒神曲借阅给偶们老爷....... 吴二狗子一口咬定。

  哼,你吴二狗子这是存心为难,这世上哪有什么酿酒神曲,都是外界传闻而已。谭老大并不惧怕,他知道这个吴大麻子的性格,志在必得的心态,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既然现在撕破了脸皮,谭老大也就不再讲客气,三老泡,去,再搬几坛酒来。三老泡意会谭老大的意思,然后朝身后几个伙计使了个颜色,便匆匆忙忙进得屋里去。

  吴二狗子并没有在意谭老大这一微妙举动,仍然悠闲自得的把玩着手中的酒碗。既然你谭老大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偶今天就与你不客气了.......

  啪的一声,吴二狗子手中酒碗落地酒洒,一股芬芳的味道弥漫开来,紧接着,碾坊四周全部是吴大麻子的人,从丛林里面抬出来一张滑竿,滑竿上面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岩子坡上第一大土匪吴大麻子,身边站着吴二麻子。

  碾坊伙计也拿出家伙,纷纷挡在谭老大四周,手指随时扣动扳机。

  谭老二紧紧地抱着谭老大,眼睛恨恨地盯着眼前这些土匪,小家伙也想拿枪,可是,谭老大取走谭老二手中的盒把子,将其揽在怀里,生怕年幼的兄弟出点点差错。

  谭老大,吴大麻子站在坡上喊话,你不要惊慌吗,我是爱才之人,你是知道的,也是爱酒之人吗,你更是清楚的嘛......

  吴大把子,你真是个好人啊,真是懂得报恩之人啊,偶冒着大雨帮你到鬼门关捡回来一条命,你给老子来个卸磨杀驴,你好本事.......

  谭老大,你不要见外,吴大麻子厚颜无耻地说道,我是清楚你们谭家酿酒神曲的神奇的,这么好的东西,你不能一人享受吗,借我来用用,我要造福岩子坡一方嘛,东西还不是你的嘛?

  没有什么酿酒神曲,那些都是外界瞎说,你就不要枉费心机了.......谭老大紧紧地贴身着谭老二。

  看来,你是不想借阅咯?吴大麻子恨恨地说,你不怕你这碾坊血流成河?

  你妈拉个巴子,吴大麻子,土匪,别人怕你,老子不会怕你,突然间,谭老二挣脱谭老大的手,冲上前去,就要夺吴二狗子手中的盒把子,老子一枪打死你这个狗日的坏蛋........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在场的人都措手不及,等谭老大反应过来,谭老二已经被吴二狗子及几个喽啰扭在手上,谭老二跳起脚来狠狠地踢吴二狗子,可是,小小个子,怎么也踢不到这些土匪,嘴里就不断骂着。

  吴大麻子,你放了偶兄弟,你想怎么样都行,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什么酿酒神曲,你就不要在妄想,伤尽天良.......谭老大吴二狗子逼过去,谭武,三老泡等伙计也跟着逼上去.......

  吴二狗子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身子开始往后退,嘴里没有先前霸气,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表露出来。

  老二,上。吴大麻子对吴二麻子使个眼色,只见吴二麻子飞奔而来,一手抢过吴二麻子手上快要松开的谭老二。谭老二被吴二麻子牢牢的拽在手上,丝毫不能动弹。

  眼前的场面,把谭老大及其它伙计惊得一身冷汗,谭老大牙齿一咬,就要冲上前去,正在这关键时刻,让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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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不准你们伤害二哥,二叔,你放开。突然间,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姑娘冲到吴二麻子跟前,双手举着一把盒把子,对准吴二麻子的头,大声嚷着要吴二麻子放了谭老二。

  “春儿,你个娃娃家的,闪到一边去”。吴大麻子焦急地喊道,二狗子,下了小姐的枪,不准这丫头胡来。

  “春儿,你不要管我,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谭老二一见是春儿,就大声喊春儿走开。

  谭老大慢慢向前靠近,谭武等其它人眼睛珠子不敢打瞟,跟着谭老大脚步移动。

  吴二狗子已经吓得倒退几米,把一个喽啰拉过来挡在自己前面。

  吴二麻子根本不理会春儿,调转身子把谭老二挡住,背对着春儿,恶狠狠地说,春儿,你赶快把枪放下,小心走火.......

  春儿见吴二麻子没有放人的意思,就将枪对住自己的脑袋,哭着喊道,爹,你如果不放掉谭老二,我就自己开枪,春儿牙齿一咬,手指已经勾住扳机,随时都有开枪的危险。

  春儿的这一招把吴二麻子着实难住了,就哄着春儿说,春儿,你听话,你把枪放下,我就马上放了谭老二。

  我不,二叔你先放,你先放了谭老二,我就把枪交给你。春儿不甘示弱,也不上当,反而手指更加用力,爹,你赶快放人啊,不放,我就开枪了。

  吴大麻子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吴大麻子心一狠,破口大骂:娘卖X的,小小年纪就知道和老子作对,老子还要你做什么?二弟,把谭老二带走,这孽种要死要活就由她,就当老子没有生这个狗日的孽种......

  吴大麻子的话惊呆了谭老大等人,吴二麻子更是理会吴大麻子的用意,手一硬,就提着谭老二向坡上走出。

  吴大麻子的无情无义,令春儿大所失望,本来想到吴大麻子平时对自己百依百顺,自己又是吴大麻子唯一孩子,可是,春儿的目的没有达到,见到吴二麻子带走了谭老二,眼睛一闭,呯的一声枪响,吴二麻子惊呆在几米之外,吴二狗子和其它喽啰被吓得端起枪,眼睛珠子东瞧西望,不知所措。

  吴大麻子着实被枪声也吓了一大跳,当他回过神来,眼前的春儿好端端的在那里,看样子毫发无损,倒是谭老大的手正在流血。

  大当家的,你就让这土匪种自杀死了得达,干嘛还要救她呢?三老泡冲上前去,一把就将春儿控制在怀里,春儿傻傻地愣在那里。大当家的,就让我一枪了解了这个土匪种,看他们敢不敢对二当家的下毒手?

  三老泡,不得胡来。谭老大厉声喝道,你就是杀了这姑娘,二弟还能够安全回来,他们会放他回来吗?

  那,那,三老泡看了一眼被吴二麻子提在手上的谭老二,又看看谭老大,焦急地喊道,大当家的,你糊涂啊,你和土匪还讲什么仁义?还讲什么道德啊?

  听我的,放这姑娘回去吧。谭老大说完就坐下来,这时候,谭武已经取来药物,布条之内的东西,解开谭老大的袖口,欣慰地说,还好,大当家的,只是被擦破了点皮,并无大碍。

  谭老大见三老泡满脸不感兴,就温和地说道,他们是土匪,但是,爬山知山性,涉水知水性,与人打交道要懂得人性,土匪是没有人性,杀人放火,手毒心枯,毒蛇咬你一口,你也要咬毒蛇一口?颠狗子咬你一口,你也要咬颠狗子一口吗?谭老大低头整理手上纱布,声音如洪钟:还不把人放了?

  三老泡慢慢松开了春儿,春儿抹了一把眼泪,朝谭老大投去感激的眼光,然后,捡起地上的盒把子,朝吴二麻子追去。

  谭老大的话并没有感化吴大麻子,吴大麻子见谭老二已经被吴二麻子提到碾坊门外,也不见谭老大的人来追,脸上露出得意的奸笑,谭老大,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呢,你就什么时候带着你们家”五谷酒“酿酒神曲上坡来换你兄弟,不过,你放心,你没有上坡的一天,我不会伤害你家兄弟,说完,带着吴二麻子一干人,扬长而去.......

  吴大麻子为了得到谭家五谷酒酿酒神曲,竟然不顾自己独生女儿死活,这样的人,是人吗?谭武喃喃地自言自语。

  谭老大也非常明白,如果是硬拼,力量悬殊太大,难免伤及无辜。吴大麻子志在必得的个性,对谭老二也不会怎么样,所以,谭老大就没有带人追上去,即使追上去,也无计如是。唯有慢慢壮大自己的实力,等待时机,营救谭老二,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绝对不能用神曲调换,因为,谭老大明白,这神曲是谭家祖辈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作为谭家子孙,命在,神曲在,命不在,神曲同样在,绝对不能苟且偷生而失去五谷酒酿酒神曲。谭老大望着岩子坡,在心里默默念叨,兄弟,对不起了,总有一天,大哥会上坡救你,老账旧账与吴大麻子算清楚.......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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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山,湘鄂川黔佛教圣地,地势拔地而起百十米,四面悬崖峭壁,唯有一条狭窄的石径小道攀岩而上,三道关口,一道比一道狭窄,一道比一道险要,就连一只爬山虎,也别想轻易爬上去。山上苍松柏林,奇花异草,楼台高耸入云。

  从古到今,四面八方的香客,络绎不绝。自从头必砍赶走山上僧人之后,这里就变得不太平,山上就成了头必砍的老窝。方圆数十里都是头必砍横行霸道,肆意践踏的地方,白天路上少行人,晚上路上几乎没有人,太平山一带的百姓逃的逃,跑的跑,离不开祖辈创建的家园的百姓,只好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常年过着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日子。头必砍依仗手中的家伙,威逼家家户户按时纳粮交税,上山砍柴交柴火税,下河捕鱼交渔税,不主动交的酒抢,不愿被抢的就杀,不愿被杀反抗的就看下头来,把尸体装进竹子笼笼里面连头一起沉水,让每个人都惧怕“猪笼节”这一天,不管男女老少,都要参加。这些"猪笼“一般都是与头必砍作对的人,穷苦老百姓只能任其宰割。

  头必砍姓什名谁,无人得知,什么时候来的,也无人得知,从哪个地方来,来这里的目的,也无人得知,但是,头必砍来太平山霸主一方,其目的他自己清楚。

  吴大麻子把谭老二抓上岩子坡老屋的消息,头必砍通过探子得知,当即吩咐刀疤脸,马上组织人马,一路飞奔,朝璇水塘碾坊赶去.......

  葫芦叔,眼下这种情况,你说该怎么办?谭老大明白眼前没有办法去救自己兄弟,就请教葫芦叔,这个葫芦叔不是别人,正是碾坊里面一个伙计,头年来到碾坊,一身破乱衣服,满脸污垢,当谭老大得知葫芦叔沿路乞讨,从长江岸边的洪湖水逃难到岩子坡,谭老大就收留了他。平时,这个葫芦叔少言寡语,做事情到时认真,吃苦,脏活累活抢着做,谭老大对他影响极好。以前,葫芦叔在谭老大的心目中只有好感,但是,通过吴大麻子来威逼酿酒神曲,抓走谭老二前后,谭老大对葫芦叔产生敬重之情,就在吴大麻子来之前,葫芦叔告诉谭老大应对之策,一切事情都在葫芦叔预料之中。所以,谭老大就把葫芦叔叫来,直言不讳地请教葫芦叔。

  大当家的,葫芦叔说,这个吴大麻子的目的是要你们家的酿酒神曲,我看,二当家在坡上,并没有什么大碍,反而,这在今后来说,也许是件好事,也许是天意.......

  天意?谭老大不解。

  二当家的年幼,人小鬼大,小小年纪骑马,射箭,打枪,样样在行。葫芦叔继续说,让他锻炼下自己,磨练下自己,我想对他今后的人生也许是一个帮助,古话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嗯。谭老大点着头,眉头渐渐展开。

  虎毒不食子,这个春儿毕竟是他的唯一女儿,你想,春儿在二当家身边,二当家会有什么事情?再则,这头必砍也想采用吴大麻子同样手段,吴大麻子会时时把二当家放在他自己视线内的........

  好吧,谭老大如释重负,就听葫芦叔的,我们目前先壮大自己,等待时机成熟之后,再上坡算账。

  是的,目前吴大麻子这边就不用操心,关键是太平山那边.......

  大当家的,葫芦叔的话还没有落音,这个时候,谭武走了进来,神情焦急地不得不打断两人谈话,头必砍带了百多号人,谭武停顿片刻,说道,头必砍带了人,来了......

  真的是说曹操到,曹操就来了。葫芦叔站起来说道,大东家的,来了就得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偶们就去会会这个恶魔。谭老大说完,就挥挥手,谭武侧身让过,就紧跟而去.......

  谭大当家的,打扰了。头必砍抱手招呼。

  不必客气,头大把子,是那股风把你给吹来了?谭老大望着果梨河滚滚洪水,笑着说,头大把子是不是看这几天大水冲下来什么金银财宝?

  大当家的说笑了,头必砍径直走到桌子前,撕开一坛酒,独自喝了几大口。我可不像吴大麻子这般无情无义,连救命恩人都不放过.......

  人就是人,牲口就是牲口,人怎么会计较牲口作为呢?谭老大明白头必砍话意。

  哈哈哈哈,没有想到谭大当家的硬是不领情啊,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帮你的忙啊。头必砍一脸淫笑。

  帮忙?好意?托你祖上的的福,老子们谭家才来这里安家。

  哈哈哈哈,话莫扯远嘛,几百年前的事情,你还提他做什么?我们世代族人也是敬重你们谭家,你看,从长沙望城,到湘西沅陵,在从沅陵到岩子坡,别人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我们可是几百年结交的缘啊。

  是的,你们家死了的,活着的,都是阴魂不散。谭老大昂起头厉声说道,几百年前没有,几百年后同样没有,即使有,你想一想,老子会给你这群歹人吗?

  头必砍脸上清一块,紫一块,但是,几百年血缘延续下来的耐心,足以让头必砍承受,他牢记祖上遗训:杀老杀少杀伙计,千万不能杀长子,因为从几百年前的那场较量,头必砍的先人已经得知,谭家五谷酒神曲只传长子的秘密。

  大当家的,头必砍一改往日霸道,我不会像我太爷爷他们的做法,我们做朋友,朋友嘛,朋友就是兄弟,兄弟你今天有难,我头必砍借你枪,借你人,只要你点下头,我头必砍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免了,既然上苍注定我们谭家避不了你们,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以前你们欠下老子的人命,老子一定会找你清算,你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吴大麻子吧,老子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谭老大摆出送客的架势。

  头必砍见谭老大油盐不进,但是,要完成祖上遗训,头必砍心里明白,只有等待时机。好吧,就以你大当家的,你不领我这个情,我就不送你这个情,嘿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求我.......

  谭老大望着远去的头必砍,心中难免产生一种担忧。

  大当家的,你看。葫芦叔指着滚滚洪水中,那是不一个人?

来源:天开文运

作者:湘西有为

编辑: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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