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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为什么啄毒蛇

来源:团结报 作者:彭图湘 编辑:易果 2017-09-04 09:2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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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鹤见不得毒蛇,老远大远见了,就飞快扑拢去,非啄死不可,这里头有个根绊的。

  老早,毕兹卡(土家)就住在仙人岩高坡坡上,砍火畲,挖蕨粑过日子。往日,这土家窠窠里出了个狠人,叫磨朗卡替。磨朗卡替屋里只有一个老阿尼(母亲),俩娘母住在一幢烂茅屋里。他们屋后沿,有一股神奇的泉水,清清的泉水从岩缝缝出来,刚好流满一个碗大的岩窝窝。舀了,又流满了;不舀,也不往外扑。磨朗卡替常喝这股水,变得屋高马大,力气大得很。

  有年夏天,磨朗卡替热了,到几十里外的山下河沟里去洗澡。转身时,见太阳火辣辣的,他顺手端起河边一块大岩板,顶在头上遮太阳,走拢屋,才轻轻揭下来,竖在坎坎边。一寨人见了,都惊得伸舌头。那岩板两丈长,一丈多宽不算,还足足一巴掌厚!

  有年,仙人岩坡坡上遭了大旱,苞谷搓了索索,红苕干得像火燎。野菜也吃光了,日子却还长得很。磨朗卡替不愿看着乡亲们饿死,就下山找平阳大坝上的财主去借粮。财主冷笑一声,故意说:“借可以。我懒得借一担一斗,要借就借这一大仓。”磨朗卡替忙说:“就借你一大仓!”财主为难他说:“先要讲个条件,这一大仓谷子要你一个人一次背去,我才借。”财主自认为这一下子,把磨朗卡替抵上壁板了,不由得意地咧嘴巴大笑。笑一阵,财主又补一句:“你一个人背得动这一仓谷子,我就不要还了。”

  “当真?”

  “不扯谎你哩!”

  磨朗卡替马上砍几根大楠竹,剖成篾条,将那谷仓拦腰箍紧,又栽上背系。一切准备停当,只见他蹲下身,背系上肩,“嘿”一声喊,连谷带仓背了起来,大步往仙人岩高坡坡上走了。山高坡陡,磨朗卡替双手紧紧抠住岩壁往上爬。财主吓得嘴巴哆得象苕洞,眼鼓鼓看磨朗卡替把一大仓谷子背上了山,又一挑一挑分送仙人岩坡上的土家人。如今,上仙人岩那陡峭的山路边岩壁上,还留有磨朗卡替背谷上山,手抠出来的一个个岩窝窝哩。

  仙人岩出了这个狠人,土司王晓得了,身上一阵阵打冷颤。他八日八夜没瞌眼皮,才想出一个主意。

  土司王派人送来一匹马,请磨朗卡替去王府当差。一寨人围着磨朗卡替,老也劝,少也劝,都劝他去不得。磨朗卡替心想,我有的是力气,不怕你土司王奸诈。他托寨上人照看阿尼,一跃上马,走了。途中有段险道,一只脚板宽,巴在岩壁上,上是陡坎飞岩,下是飞岩陡坎,哪容得骑马通过。旁边又没有路。磨朗卡替跳下马,一手将马挟在肋窝里,蹭蹭蹭走了过去。

  土司王见磨朗卡替没有滚岩坎死,还骑着马来了,不由暗暗吃惊,心里更加容不得这个后生了。土司王假惺惺地夸奖磨朗卡替好角色,心里却在恶狠狠地打划算。

  第二天,土司王要磨朗卡替到后龙山去,捉一只最大的蛮老虎来。去就去,磨朗卡替没费神,走去就捉来了那一只最大的吊睛白额蛮老虎,抱在怀里当猫儿玩。

  土司王听说磨朗卡替活着转来了,猜想他八成没去捉蛮老虎,就忙召见他,要治他违抗王命之罪。

  土司王问:“磨朗卡替,你给我捉得蛮老虎了吗?”

  “只捉得一只猫儿。”磨朗卡替边说,边从胁下取出那只蛮老虎,往堂屋中间一丢。土司王睁眼一看,吓落了大头魂,腰一弓,钻进了桌子脚,嘴里战战兢兢直喊:“快捉!快捉!”磨朗卡替见那样子,心里实在好笑,一伸手抓起那蛮老虎,抱在怀里。土司王看得真切,这才敢从桌子下钻出来。他眼珠子一转,对磨朗卡替说:“你把老虎牙齿都扯下来,它就不凶了。”磨朗卡替心想,这还不容易,伸手就扯下一颗虎牙来。那蛮老虎扯痛了,当磨朗卡替的手来扯第二颗牙时,它一口咬破了磨朗卡替的手指头。磨朗卡替冒火了,轻轻一捏,那蛮老虎就没气了。

  土司王见磨朗卡替受了伤,顿时心生一计,当面甜言蜜语,要替磨朗卡替治好伤,背地里,悄悄叫人找来烈性毒药,让磨朗卡替敷伤口。用了土司王的药,一夜功夫,活鲜鲜一个后生中毒死了。

  磨朗卡替死了,土司王还放心不下,生怕他会活转来。土司王派人把磨朗卡替的尸体装进生铁棺材,垫一块磨刀岩做枕头,又亲自监督手下人,把那棺材四角用铁链吊起。土司王觉得万无一失了,得意地哈哈大笑。

  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吹得土司王和走狗们东倒西歪,睁不开眼睛。猛然间,生铁棺材“轰”一声炸开了,呼啦啦飞出一只白鹤。白鹤冲下来,一嘴啄破了土司王的肚皮,叼出土司王的黑心肠,往天上飞去。仙人岩坡坡上的土家人见了白鹤,一齐挥手呼喊:“磨朗卡替!磨朗卡替!”白鹤在天上盘旋,长鸣一声,表示回应。不料,嘴一张,土司王的黑心肠噗地落下地来,霎时化成一条花格斑纹的毒蛇,一头钻进了地孔。

  白鹤不肯罢休,在头顶上飞来旋去,找那毒蛇,随时准备一抖翅膀,飞快扑拢去,啄死毒蛇。

  事到如今,白鹤还是这样哩!

来源:团结报

作者:彭图湘

编辑: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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