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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瑞龙|一天,是不是一生

来源:木槿记忆 编辑:吴学敏 2024-01-31 15:11:00
时刻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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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清晨,在酉水河边,坐了很久、很久。

一场恋爱那么久。

然后,我撷取一滴水,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里。

中午,回到住处,我把那玻璃杯中养着的木槿花小心翼翼地移出来,把杯洗净擦干。最后,我把那滴水,置于清澈透亮的杯中。

我关掉手机,打开窗子。我坐在椅子上,我双手托腮地伏在桌前。我的目光,穿过杯子,倾情地停留在那滴水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那滴水,变成了一滴泪珠,又变成了一滴晨露。而杯子,似乎不见了。一切,都在我因凝神而变得模糊的视线里,晶莹起来,如童话里的光。

万赖俱寂。

似乎有歌声,渺渺地飘来。熟悉的敲门声,狡黠而温柔。我打开门。我看见了路过的风儿的背影,它舒缓而雍容,它头也不回,它不说道歉,也不说再见。

我的小小的日常,多么美丽,又多么易碎。

2

夕阳,落了山。

它用金色、黄色、红色、橙色以及紫色的笔触,把它的日志,写在西向的天空。

我也恰好,要往西去,西去一个命里的村庄。峰回,路转,水绕,山环。在一个相对宽阔处的坳上,我停下车。我的快,还不如慢。我的伫立,就是我的送别,就是我的千言万语。

无边的芭茅草,它的灰白与红褐的花,往复地起伏、飘摇,像二胡揉过弦的弓,生就的缠绵、缱绻。我的秀发,如轻摆的柳,我许它柔情万种,我许它水性扬花,我许它恣意,我许它放纵。

我觉得还不够。我打开手机,我要用小视频,截留一段暖色调的渐变。我要虚构一段莫须有的存在,于相遇又相恋里跨越山海。

我的心儿,在万分的真切里,开了一道门缝儿,唯一只让温柔,出去蹓跶一圈儿。我绝对不会让泪水,为所欲为,它太感性,它太聪明,它一生,都在出卖我。

我很空落,很空落啊。我很舍不得,很舍不得啊。我很疼痛,很疼痛啊。

我闭上眼,双唇轻抿。愈合,弥合,这终将的尽头,是我们的一生——我们爱的一生,恨的一生。

3

还有谁,比夜,更深拥?

它的浓黑,胜过赤金,有百分百的纯。它的紧闭,就是它的张开。

来吧,来呀。

月亮、星星、电灯、篝火、吉它、啤酒,这些都是质地相同的事物。沉默与哭泣,也是。我和你,也是。前世和今生,也是。

亲爱的,我们入眠吧。

一声啼哭,婴儿的啼哭,承接了,承接了所有的断裂。

一滴墨,一滴比黑夜更黑的墨,落在国画上。只需,只需这一滴的晕染与绽开啊。

黑夜死去一千次,又一千零一次重生。

来源:木槿记忆

编辑:吴学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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