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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骏儿

作者:关洁 编辑:易果 2012-02-07 17: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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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都会走进教室,但今天进教室却有着不寻常的感觉。刚到门口,一个满脸能干的女同学礼貌地把我领到第四排你的座位上。桌椅之间稍显挤了点,我得偏着身体才坐下来。抬头看见前面黑板上写着几个稚气的大大的粉笔字“欢迎家长”。环顾四周,教室大多已经坐满了人,职业不同,年龄不同,身份不同。但有一点共同,我们都是这个班学生的家长。

  桌上,摆着你这次的摸底考试的成绩,我看着这张小小的纸条喜忧交织,你的英语成绩,用句鼓励的话,是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揭开抽屉,一股淡淡的油墨味扑鼻。大大小小的课本散乱在里面,多已翻卷了角,除了夹板里,外面还有好多零散试卷、练习本,在试卷和书本里里,我竟然翻出了七个空可乐瓶。我把它们扔到了讲台前的回收桶里,整理好凌乱的书本。家长会还没开始,再看看后墙黑板,发现列着各科成绩优秀的同学,我竟然在品学兼优的名单里看到了你的,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有了安慰,没想到平时在我眼里一身毛病的你还会获此殊荣。在旁边,挂有一块中考倒计时牌。是的,你还有十七天就要初中毕业考试了。

  家长会开始了,班主任、课任老师轮番介绍了本班及年级的学习情况。我做着记录,好回家给你一个全面、具体的分析。是的,所有家长只有我拿着笔。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对你的培养影响往往鞭长莫及,今天就让我认真当一回家长吧。这些枯燥的数字后面,我深深体会老师的辛苦和你的疲惫。“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学生的命根”。是最后冲刺阶段了,你说每天都有测验考试。昨天,你还打电话来,说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家住了,因为周六、周日全天都要上课。潜意识里,我还是希望你补课的,因为我知道,你离理想的高中还有一定的距离。虽然我可怜你成了读书机器,每天要在这张小小的课桌上坐十几个小时,你累吗?面对老师的轮番轰炸,你烦吗?但谁叫我们教学体制是一考定终身呢。老师的讲话完毕后,家长纷纷给孩子报补课科目。可怜天下父母心,看来急功近利是家长的共性。会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散会后我向班主任了解你的一些情况,老师脱口而出就是你粗心浮躁的老毛病,其实,知子莫如母,我只有一声叹息。

  告别老师走出教室,黑黑的夜幕飘着小雨,小雨淋湿我的思绪。我曾经设想每天都要看到你,你的成长我来见证,我来参与。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小学三年级就把你送去寄宿,我把更多的责任交给了学校,交给了老师,交给了你自己。你的小房间常常空着,只有闹钟落寞地等着你,我的心时时地牵挂你。记得吗?四岁你第一次美术比赛获奖我俩当街拥抱,五岁你就开始帮我买菜,院里的阿姨夸你懂事,七岁我让你独自摆地摊卖旧杂志,体会挣钱的喜悦和不易。并不宽裕的我带你游了很多地方,我的照片摄影都是你。你学会了游泳,我比你还高兴。我过生日会跟你要礼物,去年你送的是一本散文《水风空落眼前花》,看着书名就很对我胃口,也不知你是怎么想到的。还有那次,因你学习偷懒我被老师叫到学校,又恨又疼又羞愧……你成长点点滴滴,我悉心收藏,一路上酸甜苦辣,已浸透生命。

  我是个世俗的妈妈,在和你相处不多的时间里,往往先问你的学习成绩,而不是你开不开心。看你有空闲就要你画画、看书。只想你按我设计的模式去成长。但是,你不是我的翻版,更不是我的木偶。我生养了你,却不能完全操控你。你除了画画看书,还爱打蓝球,迷网络游戏。望着窜到了一米七五,已经比我高出半个头的你,我知道,你长大了。那个需要妈妈喂饭的你现在能轻松地帮我打开饮料瓶,那个在幼儿园指挥合唱的你现在只听韩国歌曲,那个在小学还会穿反鞋的你现在衣服必得自己挑选,那个照相就摆颇似的你现在讨厌妈妈像个狗仔队,那个一身臭汗不肯洗澡的你如今每天冲一回,那个画画时如坐针毡的你如今常常最后离开,那个爱流泪的男孩变得内敛寡语……

  是的,你还有很多坏毛病,洗完澡内裤脱成一个圈就扔到浴室角落里,随身东西常常丢三落四,头发长了不肯理,房间脏了不收拾。为这些,我费了多少口舌提醒你,是你让我变成了一个啰嗦的妈妈,但于你改正毛病却收效甚微……

  我知道,你在等我回家,不知今晚我的脸色是晴还是阴。你们这一代享受着我们以前没有的物质条件,也担负着比我们更沉的生活压力。以后的路还很长,只要尽力了妈妈就欣慰。回到家,我会鼓励你,还要摸摸你的头:骏儿,妈妈祝福你!

作者:关洁

编辑: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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