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是空间,不止的是憧憬。
小村还是那个小村,几十年了也没添多少户人家。尽管年富力强的汉子和女人们都外出打工,但走近小村仍能透过清晨的白雾听到村里老人们用VCD机播放出的各种声音,山歌、苗歌、京剧........
山歌、苗歌唱走了古老的生活,却带不走儿时那种羞涩的回忆。七十年代中期,朦胧的记忆中,依稀记得家乡的夜晚,煤油蓝墨水瓶灯和柴油长形马灯昏暗的光亮陪伴着家乡父辈们度过漆黑的夜晚。好奇而贪玩的孩子们悄悄带上砍刀,牵着牛,爬上山林里,劈下因缺失水份而干枯的松树根,拿回家放在俗称“火笼”的铁丝网里照亮儿时那一段成长的记忆。
八十年代初期的某一天,时任村支书的三伯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人,胸前挂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村里几个有点辈份的老人们陪着他从村子这边又走到村的那一边。心神凝重地看着这个除了山还是山的小村。后来从大人们的口中才得知这位陌生人也是咱们村的人,在我们临近的三乡五寨他还算是个名人,六十年代去了北京,在一家报社任记者,他胸前所挂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就是照相机。还听大人们说,只要他这里照照,那里记记,回到北京不要好久,我们这个小村就不要再用煤油蓝墨水瓶灯和长形马灯了,而是改用一种就要轻轻一拉就能照亮的电灯。
就这样村里的几百号大大小小都在期望着他快点回北京。
后来也没见他回来过,只是来了一封信。可就是那封信却让大家着实高兴了好几天几夜,三伯念着信告诉大伙说:“光茂为我们争取到架线的资金了,但从葫芦到我们村要114根木电杆,林业部门批不了那么多砍伐证,怎么办?”。“我们办的是公益事业,剩下的23根砍伐证等以后有指标再补办,要不我们也效仿安徽的小岗村那样,由党员带头签名然后再由年满18周岁的人签名,有什么事大家背着”。稍有点见识的共产党员石明全想出了一个很无奈的点子。
两个多月的砍树、挖坑、立杆、架线。84年的7月份我们那个小村终于架通了一条从葫芦排香电站搭火的10KV高压线,那是一条光明之线、希望之线。那时排香电站是洪水电站,丰水季节晚上7点钟发电亮灯,12点钟熄灯;枯水季节8点钟亮灯,11点钟熄灯。谁家有了红白喜事,给发电的人送点宵夜的东西吃,最多也只能延长两、三个小时还得熄灯。尽管如此年长一点的老人还是很知足和高兴逢人便说:“我们是托共产党的福,托光茂的福,全公社除了葫芦寨就有我们村通电”。小孩们则好奇地拉着一拉就亮,再拉就熄的开关不肯放手。
现在回想起来用电的趣事也让人难于择怀,那时候平常停电还不要紧,怕的是放露天电影的夜晚没有电,银幕早早就挂起来了,电影机也摆好了,黑压压的几百人坐在银幕前,热闹是热闹,心里却是焦急。要是突然来电或突然又停电都会爆发出一片欢呼声和停电心急的遗憾声。
八十年代末期,我们村所搭火的排香小水电站和长潭电站并网了,入了大网,小船傍大船力量大。我们村也用上了“白日电”,谁家有红白喜事也不要再给别人送东西了,乡亲们都逐渐买了录音机和电视机。
村里的电工就是我的堂哥,由村里“任命”的。他腰间挂着一个电工包,包里装着他的三件“宝”:钳子、电笔、螺丝刀。谁家电上出了毛病,就去喊他。到了月底抄表收费还要多上一“宝”:木梯子,电表装得很不规范,每次抄表爬上爬下,几十户人家全部抄完也要一、两天时间,更让人头痛的是小小的一个台区低压线损从不低过40%,由于线损高,电费又难收齐,即使没有人欠费,收上来的也总是对不上电管站要的数。村里一帮人也义务对线路砍青、扫障协助村电工查偷漏。可效果还是因线路差,表计老化灵敏度低等因素而不明显。
2005年村里的电网进行了农网改造,改造后的线路显得整齐、规范,伴随着“两改一同价”的实施,不管城市还是农村,照明都是一个价,而且抄表收费到户,优质服务到户了。谁家有了电的故障就拨打“95598”立马有人来解决,速度还和“110”一样。
如今村子里家用电器也陆续多了起来。电视机已经不值得一提了,像电磁炉、电冰箱、空调、小型大米机之类的电器也进入了寻常农家。照明24小时不用说,连生产用电抽水灌溉也不用愁。电已成为农村生产生活不可缺少的东西。以前一日三餐靠柴煮饭,现在没有电就煮不出饭了。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2008年6月份八十多岁高龄的原中国儿童画报资深记者龙光茂
再次回到家乡,看着家家户户外面统一,规范的布线和表计、表箱。老人家用手上的相机拍个不停并感慨的说:“看到家乡如此变化,我这个在外的游子终于梦圆心安了”。
来源:红网保靖站
作者:石安
编辑: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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