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思诗
小时候总是听爸爸说,大城市里有高楼大厦、有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所以总想着,长大以后要住楼房,要看霓虹灯。现在已经长大了,住上了高高的楼,拥有着大大的阳台。走过一些地方,看过一些繁华。看过北京故宫的大气磅礴,精雕细琢;瞻仰过哈尔滨圣索菲亚教堂,哥特式尖塔的庄严神圣;感受过长春溥仪伪满皇宫,奢华中的萧条与无奈;体验过深圳客家人围屋的错落有致,别具匠心。但是兜兜转转发现,最怀念的还是那山窝窝里的老房子。
老房子是湘西传统的建筑,以圆木为柱,以木板为墙,以泥瓦遮阳。房子通体由桐油漆就,保持颜色艳丽的同时来避免虫蚁的咬琢破坏。整个房子划分有五个空间。最中间的是堂屋,在堂屋的两扇大门上,有“田”字格的两扇窗,阳光总是会透过窗子上的小格子倾泻进堂屋里。小时候最喜欢研究那折射进来的阳光,看光束里漂浮的尘埃。伸出手掌,并让阳光从指缝里漏出点点滴滴,想象着这光束是自己发射的魔法,乐此不彼。要想走进堂屋,必须夸过高高的门槛。在我很小的时候,这个高高的门槛总是给我带来麻烦,小胳膊短腿的我根本翻越不了它。所以每当我在屋子里捣乱时,家人就会把我抱出堂屋,留我不停的与门槛抗争。等我长高了,上学了,便和堂屋的门槛和解了。下午放学回家,会搬一个小椅子坐在门槛前,把门槛当做我的小桌子,一笔一划认真的写作业。由于门槛比较窄,总是会不经意的将书本碰掉在地下,然后捡起来,再掉下去,再捡起来。嘴里嚷嚷着,真讨厌。但是却没想过其实我应该在专门的书桌上写作业。
堂屋左侧的空间是厨房和餐厅,是我除卧室外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现在的我不喜欢进厨房,但小时候的我是个地地道道的烹饪爱好者,常常抱着比自己还长的柴,在厨房生火做饭。由于不会劈柴,所以粗粗的柴火很难点着烧旺,便会蹲在灶旁不停的吹火。但是,很多时候适得其反,火没有烧起来,而是带出浓烟和灶里的炭灰。导致整个厨房弥漫着烟,地上铺满灰白的炭灰,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坐在地上不停流着眼泪嘴里嚷嚷着:我就不信烧不着。
堂屋右侧有两间房,其中一个是我的卧室。卧室里一张床一张桌子没什么特别,特别之处在我卧室有窗的那面墙上。在窗子与上方天花板相接处,有一个大大的蜜蜂巢穴。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房间变成了蜜蜂安家之处。记忆中我一直是和蜜蜂和谐的共处在一个空间里,甚至为了让他们进出的更自如,我似乎从来没有关上过窗。小时候,早上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是,坐在床上看看对面的蜜蜂们在干什么,是不是又多了一格蜂糖;看看地上有没有掉落更多死去蜜蜂的尸体。那个时候电视里在播放《少年张三丰》电视里张三丰可以和动物对话,所以我也一直认为我可以和房间里的蜜蜂们沟通。它们从来不咬我,便是最好的证据。
转眼离开老家已经10多年了。前一次回去乡下,发现由于雨水冲刷老房子地基有一点垮塌,房子微微向右倾斜,木制的地板也有些发霉了。阴阴的天气,也看不见光束的折射了。但是,令人欣慰的是,房间里的另一群主人还在。推开房门,一大群蜜蜂飞起,估计是受惊了,毕竟这扇门很久没被打开了。数了数蜜糖格子,还挺多。有这群老朋友在看家,我放心着呢。
来源:红网保靖站
作者:杨思诗
编辑: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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