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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子红了

来源:团结报 作者:杨文朴 编辑:易果 2016-11-24 10:3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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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桔子红了的季节。

  周末,我带着小熊回到老家石羔正南村的坝上桔园采桔了。那整片整片的桔园一望无际,那沉甸甸的、黄橙橙的桔子挂满了枝头,桔香飘四野。

  小熊在桔园里尽情地奔跑着、欢呼着、嬉笑着。

  “妈妈,快来看啊,这里的桔子最大呢。”

  “妈妈,快来啊!我要那个最大的桔子。”

  每年的这个季节,桔子红了,我都会带着小熊回到老家来采桔。望着那红红的、大大的桔子,看着小熊,我想起了我儿时的桔子。

  刚刚进城,家境有些拮据,父亲每个月工资才两百多元。当老家的桔子红了,成熟了,母亲往往会把那大个大个的、红红的桔子,满箩筐满箩筐地运进城。摆点小摊,卖点桔子,挣点钱,贴补家用。那时家境虽不宽裕,但母亲每天都会帮我和哥哥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早上上学去,还会把我们的书包里塞满了桔子,叫我们在学校和同学们一起分着吃。周末,我们兄妹也会站在母亲的桔摊旁,帮母亲卖桔子,帮母亲算账收钱,我们有时比赛看谁帮母亲算账算得快。那时,虽然我们家不宽裕,但我们兄妹俩觉得那时是我们儿时最快乐的时光……

  那年我九岁了,上了三年级,班主任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女老师,齐耳的短发,不苟言笑,上课非常严肃。那时的我内向、少语,但学习认真,成绩优异。受父亲的影响,我的字在班上同学中一直都是写得最漂亮的。因这原因,班主任吩咐我和班上其他几位同学周末一起办黑板报。那几位同学家境都比我好,穿着漂亮,性格开朗、活泼。

  我们认认真真地办着黑板报,快办完了,班主任提来一大袋桔子来到教室,放在讲台上。大家一下子高兴起来,一个同学说道:“老师,你看,我们快要办完了,您觉得怎么样啊?”

  老师露出少见的微笑:“ 还行吧。”

  “那你们来吃桔子吧!”老师说道。

  同学们都一拥而上,老师一人发一个桔子,大家津津有味地吃欢了,而我还在黑板报的角落那头,默默地继续完成扫尾工作。不知是哪位同学发现了我没有桔子吃,便跑过去告诉老师。

  “老师,她没有桔子吃”。

  而从我的背后,只传来老师干脆而不屑一顾的声音:“莫管她!”

  随即,老师提着剩下的桔子走了……

  顿时,我的脸红了,全身像触了电一样紧张,我不敢转过身来,似乎背后五六双眼睛都直直地盯着我,看着我,我好羞愧啊!巴不得就地挖个坑马上钻进去。

  那次回家的路好远好远,脚好重好重,一直走不到家。总想着,为什么老师对我是异样的眼光呢?不就是我的家境不如他们吗?

  回到家,我把这最羞愧的事告诉了母亲。一向勤劳、善良、要强的母亲哭了。母亲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含泪说道:“朴儿啊,不要紧的,你看,我们家的桔子多着呢,你喜欢吃多少就吃多少。”

  从那以后,母亲再也没有摆桔摊卖桔子了,她做出最果断的决定,东拼西凑本钱做起了大点的生意来。母亲在县城最繁华的地段开起了品牌专卖店。她起早贪黑,后来把生意做大了,还在来凤县城开起了连锁店。后来,我们的家境也慢慢的变好了,父母也帮我们兄妹俩养大成人,在县城也盖起了四层的楼房。而后,父亲和母亲商量,当他们以后老了,终归还会落叶归根,终归还会回到我们的桔园。后来,他们又回到了老家桔园盖起了三层的小洋房。慢慢地,我们的日子过得像桔子一样,红火了。

  后来,我长大了参加了工作,时常也会在街上遇上我的那位老师,我仍会礼貌地向老师打招呼问声好,我能理解她,包容她。随着年岁地增长,我懂得,世态原本大多都如此……

  生在桔园,心在桔园,梦着我的桔园。桔子红了,我会常带着孩子回到老家桔园采桔、尝桔,也悟出了似桔一样的人生道理:

  褪去他紧紧包裹在外的权贵、荣华、名利的光鲜外壳,谁剩下的不都是他脆弱的躯体呢?

  桔子红了,喜上眉梢,压满枝头。

  桔园里回荡着我追逐小熊快乐爽朗的笑声,

  “妈妈,我在这儿啊,快来追我啊,快来追我啊。”

  只有和孩子在一起,看着孩子最纯粹、最纯真无邪的笑脸,我才是最快乐的,最幸福的。

  桔子红了,我笑了。

来源:团结报

作者:杨文朴

编辑: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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