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长势好，特茂盛

　　归功于大姐。十四岁辍学

　　对门坡这块仅有的三分自留地

　　便是她步入农业大学的最初教室

　　母亲是大姐的老师

　　但只教蔬菜栽培理论

　　泛黄的煤油灯下，母亲补着衣

　　给大姐讲解种菜的步骤

　　挖土，抨细，刨窝，浇粪

　　再丢三四粒菜种，掩上薄土

　　大姐边听边摇着木窠窠

　　窠窠里是近四岁的我

　　弟弟和妹妹未出世

　　我是老四，唯一的儿子

　　只要一翻进窠窠，三个姐姐

　　有一个把我摇睡着为止

　　白天，母亲出工，二姐三姐上学

　　我跟着大姐，也最喜欢和她一起

　　因为，可以不要走路

　　大姐背着我，拖一把高过她的锄头

　　到了菜地，她先捉几只蛐蛐

　　拗断其大脚，引来一群黄蚂蚁

　　于是，大半天的时光

　　我不会影响大姐的劳作

　　趁此空当，她麻利地按母亲所授把土整好。

如果我还在尽兴玩蚂蚁搬蚱蜢

　　大姐就会小跑回家。一会儿

　　就担着专供大人挑的粪桶

　　摇摇摆摆地来了。当然

　　每只粪桶只装半桶粪

　　就足以把她累得娇喘吁吁

　　脸颊上的汗珠，于秋阳下

　　闪耀，潋滟，滚动。宛若一枚枚

　　滑入土壤的小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