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货前龙秀姣亲自泡茶品茶，严把质量关。

　　龙秀姣是湘格格黄金茶叶产销专业合作社领头人。

　　刚采摘的鲜叶。

　　晾干的鲜叶。

　　文/图 叶梅玉

　　一

　　云里头，天边边，有座高高的吕洞山。

　　它是苗家敬奉的神，它是苗家祈福的仙。

　　千年说，万年说，美丽的故事在人间。

　　……

　　从大山深处飘来一阵稚嫩、忧伤而纯净的歌声，从这个山头飘到那个山头，它久久回荡在山谷里，萦绕在大树间，惊扰得鸟儿在丛林里跳上跳下。苗家姑娘龙秀姣站在高高的岩石上，面朝阿公阿婆山，一边流着伤心的泪水，一边唱起了这支古老的童谣。

　　那一年，龙秀姣15岁，刚小学毕业，因家境贫困，不得不辍学。

　　那天清晨，她唱完歌谣，深深地向阿公阿婆山鞠了三躬，心里喃喃祈祷祖宗山保佑她出门平安顺利。

　　那天清晨，她一脸决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生她养她的吕洞山镇蜂塘村，离开了这个水电不通，贫穷落后，让她又爱又恨的山寨，和寨上十几个姐妹汇入了去南方打工的洪流。

　　从未离开大山的龙秀姣坐在摇摇晃晃的火车上，走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中，像一片树叶，飘啊飘，飘到哪儿是哪儿。

　　在广东一家灯饰厂，还是童工的龙秀姣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超强度的劳动累得她连想家的时间都没有，头一挨到枕头就沉入了梦乡。很多时候，为了躲避劳动部门的检查，她不得不东躲西藏。

　　在广东打工的四年，是磨砺她人生的四年。

　　四年后，龙秀姣随寨上的姐妹们来到浙江一家五金厂做工。在这里，她遇见了心上人，吕洞山镇矮坡村人，她现在的丈夫。

　　在浙江打工的四年，是她浸泡在蜜糖里的四年。

　　两人相识、相知、相爱，最后牵手。还未度完蜜月，龙秀姣就随丈夫踏上了去浙江打工的漫漫长路。这一去，又是三年。家里只剩下病歪歪的老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空荡荡的小木屋，守着几分贫瘠的土地。

　　那一年，刚过完元宵节，房前屋后顽童的鞭炮声还时断时续地炸响。又是出门打工告别家乡的时候了，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笼罩在龙秀姣一家三口的心头。每一次离别，母亲总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母亲老了，越来越害怕孤独。

　　那一个晚上，龙秀姣和丈夫、母亲围坐在火塘边，柴火在“毕毕剥剥”地燃烧，火光照亮了小木屋，照亮了母亲那张愁苦的脸和她眼里闪烁的点点泪光。

　　母亲手拿铁钳，一点一点地扒弄着火塘里的柴灰。过了好一阵，母亲打破了沉默，用哀求的语气说：“你们不要出去打工了，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

　　“娘，我们也不想出去打工。可是，这里的田，都是‘雷公田'；这里的地，都是沙壤地。我们不出去打工，守在家里，靠田靠地如何生活下去?”龙秀姣一句话就把母亲噎住了。

　　母亲的泪水涌了上来，她撩起衣襟，擦了擦眼角，叹道：“唉，你们出去打工这几年，我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啊。如果这些柴灰是水泥做的，我的眼泪早就把它砸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坑。”

　　“娘，您跟我们去浙江吧，我们走到哪里，就把您带到哪里。”龙秀姣和丈夫劝道。

　　母亲知道无法留住他们，长叹一声：“要去，你们就去吧。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守在家里，一直到死。”

　　母亲摸到椅边的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拐杖戳着地面，“笃笃”的沉闷声音响起，直到她走入睡房。

　　那一个晚上，呼呼的山风把木格子窗户摇动得吱吱作响。一对年轻的夫妇相拥而卧，他们睁着眼睛，各怀心思，无法入睡。行李已经收拾好，天亮就要出发。男人展望着充满希冀的来年，女人更多的是想到当下，想到年迈的母亲，病弱的母亲，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被风吹灭的母亲。龙秀姣恍恍惚惚听见阿公阿婆在召唤：留下吧，不要再四处漂泊，留下来照顾母亲，守护家园，建设家乡。

　　那一个晚上，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想了很多很多。她最终作出了决定：留下来，让丈夫一个人去浙江打工。

　　那是2004年的冬季，虽然又是一个寒冬，但家的温暖让她一颗漂泊的心笃定了、安宁了、踏实了。

　　二

　　龙秀姣从此结束了漂泊的打工生涯，她留下来了，守着年已古稀的母亲，守着几分薄田，守着这幢木屋，守在阿公阿婆山下。

　　又是一年耕种季节。又是久旱无雨。龙秀姣和村民们一道来到阿公阿婆山前，面对祖山圣地，焚香祈祷，祈祷一场雨的降临，祈祷祖宗山护佑全寨村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那天晚上，天气异常沉闷。龙秀姣一边轻轻抚摸着肚子里悸动的小生命，一边焦急地等待一场雨的降临。她站在院坝，仰望天边的滚滚乌云，倾听沉雷冲破层层乌云，像爆炸似的响着，从天边滚动过来。她知道一场期待已久的甘霖即将来临。她喂饱了栏里的耕牛，准备好了犂铧、马灯、斗笠、薄膜，静静地等待一场雨的到来。

　　周遭，死一般的静寂。母亲早已睡下。龙秀姣坐在火塘边，禁不住睡意，打起盹来。已经半夜一点多了，她不敢睡在床上，怕往床上一睡就不知道醒来，怕错过这场难得的雨，怕误了犁田，误了插秧，误了来年的收成。

　　一个炸雷“啪”地劈来，山崩地裂一般，把龙秀姣从梦乡中惊醒。紧接着，雨点“噼噼啪啪”地砸下来。龙秀姣赶紧披好薄膜，戴上斗笠，提着马灯，赶着牛，匆匆出门了。

　　大雨如注，久旱的田地被雨水浸泡，松软了。山坡上，到处都是点点灯光，渲染着农人久盼雨来的无声喜悦，农人犁田的声声吆喝被雨水的哗哗声湮没。电闪雷鸣，雨点毫不留情地砸在龙秀姣披在身上的薄膜，她挺着六个多月的身孕，脸上交织着汗水和雨水，一边赶着牛，一边看着田地里犁出的波浪一样翻滚的泥土，她嗅着土地里散发出的潮湿而浓烈的泥土气息，禁不住热泪盈眶。

　　家乡的贫穷，土地的贫瘠，农人的无奈，以及由此而生发出的各种复杂情愫一齐涌上龙秀姣的心头，让她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她不甘于半夜三更耕耘于雷雨交加之中，不甘于重复前辈的命运，不甘于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太多太多的不甘心汇成一股力量，疯狂地撞击着她的内心。

　　她要改变现状，她不愿这样度过一生。

　　龙秀姣开始留意外面的信息，关注其他乡镇脱贫致富的动态，寻找脱贫致富的种种途径。梦想，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孕育、发芽，蠢蠢欲动。

　　她想到办养殖业。她买来几百只小鸡喂养，可是，这些鸡仔不争气，不是被老鹰叼走，就是染上瘟疫死去，最后亏了几千块钱，血本无归。

　　她想到与人合伙办砂厂。办了两年，钱没赚到一分，最后赚得的是苦是累。

　　创业，是如此艰难；脱贫，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但龙秀姣从未因失败而气馁。她身体里流淌着阿公阿婆的血脉，她骨子里天生就有吃得苦、耐得烦、霸得蛮的苗人性格。

　　她在寻找机遇，寻找一切抵达她梦想的希望。

　　三

　　2007年，龙秀姣当选为湘西州、保靖县人大代表，矮坡村代理村主任。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如大山般压在她瘦小的肩头，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的丈夫理解她、支持她，在遥远的浙江，他依稀听到了祖宗山的呼唤，阿公阿婆呼唤他归来，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就在这一年，工作上刚有起色的丈夫谢绝了老板的再三挽留，毅然辞去工作，踏上了返乡的路途。

　　也在这一年，邻近矮坡村的乡镇开始种茶，并取得了一定成效。龙秀姣敏感地捕捉到这一信息，同时还了解到县里面为了扶持吕洞山苗民发展茶叶，免费提供茶苗。龙秀姣决定抓住这个脱贫致富的契机，在村里发动大家种茶，她多次组织村民到黄金村考察，学习他们发展黄金茶脱贫致富的经验。

　　消息传到母亲耳朵里，母亲劈头盖脸地把她大骂了一顿：“人家种粮食，你要种茶，茶能当饭吃?”

　　母亲只知道粮食是农民的天，粮食是农民的地，粮食是农民的命根子。更何况，母亲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那些年，家里仅有的几丘“雷公田”产出的粮食根本不够一家人糊口，母亲一个人背着一个口袋，沿路乞讨，一直讨到保靖县城。为了全家七口人不饿肚子，为了一家人能够活下来，母亲受尽了屈辱和世间的磨难。那段刻骨铭心的岁月，母亲怎能忘记?

　　母亲躺在床上，气得身体发抖，用手指着龙秀姣说：“你不种粮食去种茶，会饿死人的!”

　　龙秀姣苦口婆心地劝慰。

　　母亲望着一脸倔强的龙秀姣，拍打着床沿，忽然号啕大哭起来：“如果我还能动，还能下床，我就一个人去灌溉农田，舍出一把老骨头也要插秧种粮食啊。”

　　村民们心头也弥漫着一种愁绪。尽管去黄金村考察时信心百倍，但回来后各种担心困扰着他们。担心销路、担心技术、担心产业搞不起来，也担心赚不到钱、担心汗水白流。龙秀姣走村串户，一户一户地给他们做思想工作，然而，任她说得唾液横飞，村民们仍然不敢种茶。

　　有人还当面嘲笑她：“种茶?茶叶还能变成钱?”

　　龙秀姣坚定地说：“茶叶就是能变成钱。不是我一个人的能变钱，如果你们跟着我种茶，你们的茶叶也会变成钱。”

　　村民又是一顿冷嘲热讽：“嗤，你种茶，以后你要拿棍子讨饭当乞丐的。”

　　龙秀姣见无法说服他们，最后放出话来：“你们跟着我种茶，如果做不起来，要亏就亏我一家。”

　　然而，村民们还是不敢种茶。

　　龙秀姣决定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2008年，龙秀姣和丈夫挥汗如雨，炼山整地，开沟撩壕。为了带动全村，给全村起示范作用，她把家里仅有的两丘田全部种上了茶叶。那一排排、一丛丛、一垄垄翠绿的茶苗，每一株都凝聚着她的汗水，寄托着她的梦想，生长着她的希望。

　　在那些充满阳光的日子里，龙秀姣隔三差五要去茶园一趟，看着一天天长大的茶苗，她心里洋溢着满当当的喜悦。她要做给村民看，把茶叶变成钱。她要改变村民的思想观念，让他们不再守着“雷公田”，不再眼巴巴地盼着电闪雷鸣，不再半夜三更在大雨倾盆中劳作。她要带动村民，都种上茶叶，都脱贫致富。

　　那天，夕阳西沉。龙秀姣和往日一样来到茶园，可是，眼前的一幕差点击倒了她。昔日蓬勃旺盛的茶苗，一日之间被蹂躏得目不忍睹，原来是那些四处撒野的牛闯进了她的茶园，把茶苗全部践踏死了。

　　龙秀姣捡起一株被踩断的茶苗，她哭了。

　　四

　　2009年，在村干部换届选举中，通过投票，龙秀姣众望所归，当选为矮坡村村主任。那一年，她32岁。

　　当上村主任的龙秀姣更加感到肩上的责任重大。她走在田间地头，走在荒山野岭，时常陷入沉思，黄金村的村民种茶致富，傍海村、排吉村的村民也踊跃种茶，为何矮坡村就不能把种茶当作主导产业?

　　不信邪的龙秀姣在这一年，又种上茶叶。这次她吸取教训，用岩石、竹篾把茶园团团围住、扎牢，牛再也无法闯入。

　　然而，她无论如何也未料到，老天爷不给力，连续三个月未雨，种下的茶苗渐渐干枯、萎去，竟无一株成活下来。这一切让她欲哭无泪，而村民们投向她的讥讽、怜悯的目光，让她浑身就像长了刺一样难受。

　　好事多磨。她只认这样一个朴素的道理。

　　第二年，她重新种上茶苗。

　　功夫不负有心人。茶苗终于成活了。看着那片长势喜人、蓬勃生长的茶叶，龙秀姣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2011年，她种植的茶叶终于可以采摘了。

　　望着那片绿波荡漾的茶树，嗅着扑鼻而来的茶叶清香，遥想着这四年来的汗水和泪水，龙秀姣终于笑了。

　　那些日子，村民们时常看到龙秀姣的丈夫背着满满的一蛇皮袋鲜叶，走在灿烂明媚的春光里，走在曲曲弯弯的山路上，走在村民惊讶艳羡的目光里。他去黄金村，去傍海村，去排吉村。两个多小时山路，他走得脚步轻快，走得心花怒放，走得忍不住停下来，在山头上嘶吼一声。

　　加工完鲜叶，天已大亮。通宵未眠的丈夫既兴奋又激动，茶叶终于变成了钱啊。为了抓住最佳采摘期，他又匆匆往回赶，一头扎进茶园。

　　茶叶变成钱啦!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像插上翅膀，迅速传遍了矮坡村。昔日平静如水的小山村掀起了阵阵波澜，村民们一拨接一拨跑到龙秀姣的茶园看热闹。

　　龙秀姣乘机鼓励大家种茶，并向大家讲述黄金村茶农种茶致富的事例。她豪情万丈地说：“我的茶叶变成了钱，你们也跟着我种茶吧。我一人富不算富，大家富才是富。”

　　一番暖心的话，说得村民们心动了，他们的心思活络了。少数胆大的开始了种植茶叶，大多数村民仍按兵不动，还在观望等待，迟疑犹豫。

　　一旦全村都种上了茶叶，鲜叶往哪儿销、往哪儿加工呢?难道都像自己的丈夫一样，背着鲜叶，今天跑这里，明天跑那里?龙秀姣的忧虑也是村民的忧虑。

　　她思虑再三，决定办个茶叶加工厂。然而，办一个小型加工厂至少也要三万元。三万，对于龙秀姣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贫穷的现实又一次把龙秀姣的梦想击碎，她再次陷入困境中。

　　她万万没料到，有人会帮她一把。

　　五

　　2012年，对于龙秀姣来说，是幸运的一年，也是她终身难忘的一年。

　　这一年，香港嘉里集团郭氏基金会来到矮坡村考察，发现这里的村民纯朴善良，这里的山区无工业无污染，适合种有机茶，发展生态农业。郭氏基金会了解到村里的贫困，了解到龙秀姣建厂资金短缺，便指导他们成立合作社，种有机茶，还帮助扶持3万元资金给合作社购买加工设备。

　　这一切像梦一样来得不真实。郭氏基金会敬天爱人，不图回报，雪中送炭，将爱心燎原到这个偏远贫穷落后的小山村，让龙秀姣感动得彻夜难眠。

　　一个只有8户人家的茶叶专业合作社成立了。

　　一个小型加工厂在郭氏基金会的扶持下，蹒跚起步了。

　　有了加工厂，茶农不再为鲜叶的销路发愁了，愈来愈多的村民加入到种植茶叶的行列中。

　　那一年，矮坡村掀起了种茶的热潮。人人都会种茶，个个都会扦插育苗，家家都把田地种上了茶叶。无论走到哪个山山岭岭，都是一片绿色的海洋。一垄垄茶园随山蜿蜒，一缕缕茶香四处弥漫，一曲曲茶歌从这个山头飘荡到那个山头。

　　合作社壮大了，由最初的8户，发展到88户，357人。2013年，龙秀姣组建了保靖县湘格格黄金茶叶产销专业合作社。合作社按照郭氏基金会提出的诚信、规范的理念发展黄金茶产业，坚持走生态农业的发展道路。

　　茶农多了，鲜叶多了，加工厂原材料供过于求，一台加工设备已经无法满足鲜叶的收购需求。扩建加工厂已成当务之急。

　　在龙秀姣的不懈努力和积极争取下，一座由郭氏基金投资50多万元，保靖县扶贫开发办投资15万元，湘西州财政拨款15万元的加工厂于2014年底开始动工，2015年初竣工。

　　至2017年止，郭氏基金帮助、扶持合作社建成了一栋标准的茶叶加工厂，配置了大型的茶叶加工设备一套，指导、帮助合作社取得了《有机转换认证证书》和《有机产品认证证书》。

　　每每说到郭氏基金会和县里相关部门扶持帮助合作社的点点滴滴，龙秀姣总是感恩不尽。这个朴素的苗家女子，说不出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这个“村爱心带头人”，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以她的实际行动，将爱心传递下去。

　　她收购的鲜叶比县里面任何一家茶叶加工厂的价格每斤要高出五至十元。

　　她积压了一千多斤绿茶，找不到销路，却坚持继续收购村民的鲜叶，只为让村民安心、放心，不为鲜叶的销路发愁。

　　她从银行贷款，把拖欠茶农卖鲜叶的钱全部付清，让他们过上一个喜庆和乐的新年。自己却因扩建加工厂、因电压不稳而造成经济损失达二十多万元，一家人不得不度过一个心酸寒碜的新年。

　　对此，她是这样说的：“我宁愿亏自己，也不能亏大家；我宁愿少赚点，也要让村民得到更多的实惠。只有这样，才能调动他们种茶的积极性，才能带动他们走上脱贫致富的路。”

　　六

　　2016年，矮坡村与黄皮组、张湾村、蜂塘村合并为茶岭村。连任三届村主任的龙秀姣于2017年主动辞去村主任职务，她想把更多的时间精力放在湘格格黄金茶叶产销专业合作社上，她要把合作社做大做强做优，让矮坡组的茶农富裕起来。

　　这个满脑子梦想的苗家女子谈起创业，谈起未来，谈起吕洞山的发展，眼里闪动着热切的希望。由她提出的《关于加大吕洞山风景区旅游建设支持力度的建议》的议案已被采纳，正在落实。

　　她憧憬着吕洞山旅游业发展起来，带动黄金茶的发展壮大。她希望有一天，四方的游客把湘格格黄金茶带回去，希望它声名远扬，香飘四海。

　　她还有一个梦想，富裕了，她要资助村里的老弱病残，像郭氏基金会一样，敬天爱人，用爱心温暖千家万户，将爱心永远传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