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录

序曲   ..............    3

一、美丽土寨吉坪村.......... 4

二、田家阿婆喜添孙 ......... 5

三、苦难童年添仇恨.......... 6

四、刺梨励志长成人.          8

五、龙门打虎救阿香           9

六、刺梨阿香心相印   ........11

七、调年坪上祸端生  .........13

八、土司抢亲吉坪寨           14

九、计救阿香出牢门           16

十、号角声声战吉坪  .........18

十一、撤出吉坪为百姓         20

十二、白云山上战官兵         21

十三、魂化刺梨留英名   ......23

十四、木叶传唱刺梨歌         25

尾声 ..............      26

后记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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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 叶 曲       

                  ——刺梨子（1）的传说   

两百多年前苗族人民为了生存，爆发了反清王朝的乾嘉苗民起义。土家后生田刺梨和苗家女儿龙阿香各自成为本寨头人，带领百姓斗官府、战官兵。斗争中两人相爱，却遭到土司、官府的迫害。他们奋起反抗，团结各路义军大败官兵。在保卫吉坪寨的战斗为保护百姓，带领义军退出吉坪，在白云山上又大败官兵。最后浑身中箭，跳崖英勇牺牲。英雄身躯化成山崖，鲜血染红山坡。后来的白云山坡、沟壑长出一篷篷刺树，开出红白两色花朵，结出酸甜的刺果。人们称这种灌木为刺梨子（树）、花为刺梨花、果叫刺梨果。说是田刺梨、龙阿香变成的。刺梨花开红白两色，红色是田刺梨，白色是龙阿香，刺梨果浑身有刺，就象当年官兵射在刺梨阿香身上的箭。人们怀念田刺梨和龙阿香，编成刺梨歌传唱。官府知道后，禁止唱刺梨歌，吉坪寨人又用木叶吹奏出刺梨歌，在人们中传唱，木叶曲传唱至今。

如今，湘西山山岭岭都长有刺梨树。春华秋实，斗转星移，初衷不改。刺梨果酸甜可口，根茎叶入药消炎解毒。

序 曲

白云山，高入云，土家苗寨村连村。

昔日“苗反”结情义（2），英雄故事出吉坪。

白云山,岭连岭，刺梨故事村传村。

扯张木叶嘴上吹，山山岭岭起和声。

                千山木叶一个调，刺梨阿香是歌魂。

砸开鐡锁争自由，敢为穷人鸣不平。

刺梨歌，动人心，木叶声声来传承。

悲欢离合曲中有，硝烟弥漫音深沉。

委婉悠扬述衷腸，嘹亮高亢是壮行。

木叶声声如诉说，千村万寨有知音。

刺梨歌，木叶音，木叶声声都是情。

                木叶曲韵代代传，刺梨精神万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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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美丽土寨吉坪村

白云山，白云岭，高山绵延湘渝境。

酉水长长绕山脚，雾雾沉沉山似云。

最高要数白云顶，山下有坡又有坪。

岭上岭下九个寨，美丽富饶吉坪村。

土家寨，吉平村，绿树掩映一层层。

顶坡长满枞膏树，山腰桐茶绿茵茵。

后山巍巍似龙蟠，寨前田坝映天门。

酉水荡荡翻金浪，梯土层层连白云。

绿水青山人居住，炊烟岚雾热腾腾。

                百户人家排排座，瓦屋茅屋界线明。

弯弯曲曲石板路，好像一个品字形。

寨头几棵大枫树，秋来一片黄橙橙。

老幼常到树下坐，秋赏枫叶夏躲荫。

岩板坐得亮光光，故事讲到月西沉。

吉坪是个好山寨，有田有土有山林。

不愁吃来不愁穿，快快活活做阳春。

天上出了扫把星，地上出了九头鹰，

吉坪土司连官府，田捐地税整死人。

乌云来了云滚云，遮天盖地起灾星。

苛捐杂税如牛毛，无故摊给土家人。

水卷旋窝渐渐深，捐税绳索捆得紧。

包谷杂粮都缴去，穷人无粮活不成。

收入没得交税多，不吃不喝交不清。

奋起反抗一次次，次次反抗搞不赢。

黑夜走路盼光明，船走江心靠舵稳。

三十年河东又河西，吉坪盼望出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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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田家阿婆喜添孙

高山打锣听锣音，水落高岩听响声。

寨头有个田阿婆，穷家小户度光阴。

抗捐丧夫又失子，霜打芭茅盼来春。

逢年过节也思念，纸钱烧在夫儿坟。

有天清早她出门，听见路边有哭声。

                拨开刺篷好喜欢，捡得一个小男婴。

圆圆脸儿仰天望，古鲁古鲁转眼睛。

阿婆抱起小婴儿，嘴巴笑裂到耳根。

“老天不绝向家后，送来一个乖孙孙！”

高高兴兴抱回家，老天保佑长成人。

摸摸嫩嫩小脸巴，喊声乖乖我的孙。

“老天叫婆收留你，茅屋就是你家门”。

管你打从哪里来，管你刺蓬树下生。

取名就叫田刺梨，我家有了小根根。

阿婆无粮瓜菜代，刺梨吃得好开心。

饿了望着阿婆笑，凉水也当奶水吞。

早吃荞糊夜麦粉，刺梨餐餐都高兴。

春野菜来冬蕨根，精精骨骨长得匀。

三岁跟婆学下地，不怕日晒和雨淋。

石子划破脚和手，不让阿婆知原因。

苦里长来苦里生，刺梨最贴阿婆心。

日里给婆捡菌子，夜头给婆揩泪痕。

婆背背笼挖蕨根，刺梨搬锄前头行。

婆打蕨根他澄水，婆煎蕨粑他拿盆。

婆洗衣服他晾晒，婆补衣服他穿针。

婆割茅草他拾柴，婆纺棉花他掌灯。

黑夜茫茫盼天明，寒冬腊月盼春临。

婆孙同吃苦中苦，苦中有甜盼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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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苦难童年添仇恨

白云山峰树森森，酉水河长蓝莹莹。

林深才育金丝楠，好水才有蛟龙腾。

刺梨五岁学当家，十岁掌犁学耕耘。

打柴割草进深山，农活样样拿得稳。

阿婆心中早划算，读书能成聪明人。

几年攒下五斗米，刺梨进了学堂门。

习武识字不偷懒，门门功课列前名。

                先生侄女龙阿香，刺梨同桌兄妹称。

她教刺梨多识字，刺梨教她习拳棍。

青梅竹马结友谊，切磋琢磨添友情。

想晴天边飘白云，想风山脚凉风生。

刺梨阿香习文武，恰似一对嫩竹笋。

天上乌云盖白云，地上石子滚灰尘。

山溪涨了竹筒水，穷人无辜遭欺凌。

土司（3）儿子豇豆精，他比阿香大半轮。

长长脖子歪歪脸，东游西荡无人形。

他见阿香长得乖，来到学堂是非生。

刺梨见他鄙子样，常帮阿香抱不平。

那天先生不在家，要拖阿香出大门。

刺梨上前去阻拦，几拳打倒豇豆精。

土司老爷知道了，一跳三丈骂先生。

屋里骂到学堂里，捶桌打凳凶得狠。

不准刺梨再读书，撵走先生回龙门。

学校从此停了课，吉坪天上罩乌云。

阿香来到刺梨家，阿婆认作小女孙。

兄妹相互多鼓励，刻苦自学终有成。

天上无油月自明，井底无风水自冷。

刺梨回家不偷闲，习文练武从不停。

帮助阿婆谋生计，种田下地格外勤。

挑挑粮食交租去，自家只剩一小份。

寒冬腊月卖柴草，担担都是百多斤。

换回米面和油盐，剩余救济穷相邻。

有回挑柴刚进城，恰巧碰到豇豆精。

横挑鼻子竖挑眼，硬说干柴是浇生。

刺梨轻轻把柴蹬，上前要把道理论。

豇豆精，口哨响，七手八脚人一群。

抓住刺梨就是打，青红皂白都不分。

刺梨站起讲道理，豇豆精直骂蠢蠢蠢！

鼻青脸肿伤了身，刺梨痛身更痛心。

                前辈血仇尚未报，今朝又添新伤痕。

世道不公人被欺，没有武艺步难行。

忍气吞声咬住牙，仇恨种子埋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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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刺梨励志长成人

霜打枫叶叶更红，雨打青松松更青。

刺梨不怕强人恶，人到难时计自生。

回家要把长拳练，阿起（4）面前拜师门。

阿起添个好徒弟，早早晚晚紧相跟。

瘠薄土地长青岡，餐风饮露才坚硬。

阿起教育小刺梨，后练拳脚先练心。

刺梨记住阿起话，大事小事都认真。

蕨葛野菜长筋骨，风吹雨打长心灵。

门上吊着一颗针，百步穿杨练金睛。

院坝堆着大石块，东搬西移练手劲。

黄连水，苦中清，刺梨练武起三更。

三伏不怕汗夹背，三九不畏冰雪冷。

赶仗钻山走在前，护秋带头进山林。

跟着阿起习武艺，熟练土家拳一门。

长拳打得砂石飞，十人难挨他的身。

                举枪如同龙摆尾，挥刀恰似虎下坪。

搭箭百步能穿杨，飞檐走壁如燕轻。

虎背熊腰力气大，比武台上第一名。

武艺已到炉火纯，武德更是人人敬。

上山敢与虎狼斗，入寨怜悯穷苦人。

阿起教诲牢牢记，习武宗旨为强身。

不与旁人争高下，为村为民报不平。

一架葡萄藤绞藤，一园竹子根连根。

刺梨吃过百家饭，最和穷人心连心。

谁家阿婆缺柴禾，刺梨背柴送上门。

谁家锅盖揭不开，自己不吃把粮匀。

谁家有了委屈事，刺梨上前抱不平。

众人说他心肠好，他说阿婆教的明。

阿婆抚育二十载，天高地厚养育恩。

吉坪寨里好青年，不愧苍天送的孙。

五、龙门打虎救阿香

腊梅哪怕冰雪霜，幽兰更需深谷长。

阿香回到龙门寨，习文练武志坚强。

识文字，练棍棒，问遍龙门好儿郎。

骨里挑刺好中好，艺到纯熟自高强。

有时也走吉坪寨，帮助阿婆洗衣裳。

鼓励阿哥勤练武，业精于勤疏于荒。

田龙二姓是世交，兄妹互学又互帮。

双双立下鸿鹄志，十年相会比武场。

风吹雨打十年过，阿香长得好漂亮。

昔日黛帕变阿雅，黑黑辫子粗又长。

圆圆脸蛋白胖胖，好象天上明月亮。

弯弯眉毛丹凤眼，头上无花阵阵香。

拿起锄头能下地，拿起花针当绣娘。

绣成一幅百花图，引来蝴蝶飞成行。

自学武艺十八般，文武出众好榜样。

使得一根齐眉棍，棍起风生势难挡。

远近闻名龙家女，英姿秀气好飒爽。

文武双全实难寻，龙门寨里一女将。

这年风调雨又顺，田里土里都出粮。

包谷个个儿象牛角，稻谷穗子象高粱。

龙门坡高大又长，树高林密藏虎狼。

出没坡脚和村寨，曾经也把人畜伤。

阿香上山撵鸟雀，守护小米和高粱。

吆喝声声映山崖，吓得鸟雀飞远方。

突然一股阴风起，奔出一只山大王（5）。

长啸一声震山谷，阿香赶快树后藏。

老虎见人更凶狂，一个天扑尘土扬。

说来事情也真巧，刺梨打猎龙门岗。

昨日刺梨起感应，神志飘浮心发慌。

信手拿起刀和箭，脚自来劲有方向。

缘深自有神仙助，朦朦胧胧到山场。

一股腥臊气味大，不是花豹就是“王”。

脚印难逃猎人眼，听得虎啸在下方。

几步跳出刺㟖窠，老虎发威正疯狂。

看见香妹遇凶险，手执弓箭飞步挡。

高喊一声：妹莫怕！沉着应对不慌张。

老虎看见田刺梨，张牙舞爪转方向。

血盆大口放粗气，前爪扑在岩垉旁。

刺梨眼疾手更快，利箭已经搭弓上。

关键就在此时刻，嗖嗖箭入虎眼眶。

老虎双眼中了箭，长嚎一声没方向。

前爪踏虚滚下地，刺梨飞刀虎胸膛。

哥唤阿妹妹叫哥，安护对方伤未伤？

四只大手摁虎头。哥妹相会打虎场。

阿香拿出新手帕，揩净虎血问哥伤？

刺梨笑答阿香妹，虎血沾身力更壮。

双双坐在岩石上，是惊是喜话语长。

阿香拉着刺梨哥，救命之恩刻心上。

刺梨扶着妹阿香，哥妹缘深似海洋。

定下终身许阿哥，吉坪调年述衷肠。

阿香回村叫乡亲，老虎抬到寨中央。

剝下虎皮分了肉，打虎英雄美名扬。

人人都说刺梨好，土家苗寨世无双。

众人送他回吉坪，身披红绫受葆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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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刺梨阿香心相印

春风一吹遍地青，山中草木都知春。

阿香爱恋刺梨哥，赴约调年去吉坪。

树上鸟儿绕不停，绕来绕去叫声声。

刺梨扎着新头帕，调年堂上会亲人。

赶调年，喜盈盈，盘山路上人挤人。

阿香拉着好姊妹，行路如同风送云。

十里坪上调年会，锣鼓喧天闹沉沉。

龙旗飘飘凤旗舞，天灯高点亮晶晶。

三连炮（6）震天庭，大鼓咚咚擂不停。

唢呐吹着“安庆调”，镏子打着“大开门”。

牛角呜呜传得远，长号嗡嗡慢开声。

刀梯架在场中央，观看人群围三层。

银器闪闪配彩裙，阿香今天最惹人。

邀约同伴寻知己，慢慢来到舞场坪。

翩翩起舞众姐妹，彩裙飘飘天仙临。

刺梨打着金镏子，合着舞步四边跟。

两双眼睛亮闪闪，灵犀相通眼相迎。

花香风送千里路，引来蜜蜂作伴行。

阿香弯眉桃红脸，鬓如墨染青丝云。

大圈耳环亮闪闪，玉簪银钗两鬓分。

苗条身材赛天仙，红绣花鞋配罗裙。

苗乡有此裙钗女，恰是七姐下凡尘。

蜜蜂蝴蝶身边过，错当花丛转圈闻。

太阳见她也害羞，悄悄躲进厚云层。

刺梨喜出又望外，蜜糖入口甜透心。

阿香停下摆手舞，山歌一串启朱唇：

“山茶花开白森森，银饰闪闪亮晶晶。

阿大（7）阿雅千千万，阿哥你莫看错人”？

“山脚泉水清又清，二人曾往泉边行；

那年喝你手板水，如今口里甜津津”。

“孔雀卖乖就开屏，打虎我知哥的心。

抬头看天云不动，晓得老天是真晴”！

“上山莫怕老虎林，行船莫怕雨倾盆。

只要妹妹真心意，天旋地转头不晕”。

“阿妹有了十八春，花已红来叶已青。

早知阿哥人品好，世上再无知音人”？

“太阳旺旺手遮荫，阿妹田干盼雨淋。

哥引沟水灌进田，早也浓人夜浓人”。

“妹是山中倒勾藤，专门缠你青岡身。

蚂蝗缠了鸬鸶脚，生生死死不离分”。

“灵芝开花绿茵茵，结情结义结真心，

要学杉树标直长，莫学葛叶乱牵藤”。

两个苦瓜一根藤，大红蜡烛一条心。

今天定下终生事，信物互换是把凭。

舞场飘飞山歌声，红线连着两颗心。

阿香靠着刺梨身，刺梨拉妹进花林。

翩翩彩蝶停飞舞，对对山鸟歇歌声

躲在树梢细倾听，偷看一对花中人。

阿香倒进刺梨怀，青春气息甜氛氛。

一对人儿初相拥，白云悄悄闭眼睛……

一对黄鹂柳头鸣，一行白鹭上天云。

一对情人喜相逢，欢欢喜喜结成亲。

瓜儿果儿一根藤，花儿叶儿一根茎。

瓜果花叶一棵树，刺梨阿香一条心。

七、调年坪上祸端生

平地起了旋涡风，妖魔鬼怪跟后行。

土司儿子豇豆精，调年坪上选美人。

豇豆精，歪歪身，贼眼溜溜四处寻。

看见阿香似天仙，口里涎水流脚跟。

豺狼下山闻到腥，野猫见鸡提精神。

                舞场要找龙阿香，忙中掀倒一朝人。

舞场扑空豇豆精，气得双脚地下蹭。

阿香不在舞场内，心中团团起疑云。

派出探子两三个，四到八处找踪影。

乡亲见了忙躲闪，无端灾祸要降临。

豇豆精，急纷纷，要找阿香结成亲。

调年坪上起祸端，乌云盖顶黑沉沉。

豇豆精，四处寻，调年坪上乱纷纷。

探子告知在歌堂，急急忙忙往前奔。

远远看见龙阿香，心酌蜜糖脚有劲。

跑去要拉阿香手，兀见旁有金刚身。

鐡臂一挥干什么？豇豆精缩手头也晕。

颤颤缩缩往后退，话到嘴边肚里吞。

退到场边捶胸部，壮着胆子又前行。

“我是土司王的崽，要和阿香结成亲。”

“只要有我刺梨在，痴心妄想万不能！

收回你那鸡爪爪，瞎子莫想登天门。”

声音如同雷声滚，豇豆精嚇得颤惊惊。

灰溜溜的出歌堂，边走边吼：看你狠?

心生一计搬救兵，急忙就往家中行。

“天仙归我土司崽，哪有穷人你的份！”

刺梨阿香知不妙，回家应对打转身。

阿香吉坪接阿婆，刺梨苗寨联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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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土司抢亲吉坪寨 

天狗吃月黑云滚，日月无光阴森森。

河里涨了强盗水，要淹行船过路人。

豇豆精，费尽神，探得阿香去吉坪。

带着兵丁一大路，报告老爷去“接亲”。

茫茫夜，黑沉沉，豇豆精引来鬼一群。

林中宿鸟惊飞去，坑洼山路鸣不平。

天要下雨起乌云，人有难性怪事生。

阿香堂屋打坯脚，满村狗吠不安宁。

阿香知道要出事，安排阿婆莫出门。

只身来到大门外，细听慢察观动静。

推开柴门心一惊，屋前屋后围满人。

松油火把冒黑烟，花轿停在院坝坪。

阿香燃起仇恨火，一手操起齐眉棍。

一个纵步一声吼，莫欺我是女儿身。

棍起听得风声响，唰唰倒下几个人。

家丁土兵傻了眼，畏畏缩缩往后奔。

豇豆精，躲后面，悄悄溜进柴屋门，

英雄单怕后院乱，绳索已把阿婆捆。

阿香一看势不好，回身要救阿婆命。

豇豆精，暗思忖，躲在暗处观动静。

撒开一部（8）麻绳网，罩住阿香难动身。

七手八脚齐围拢，寡不敌众身被擒。

阿婆拼力挣脱绳，紧紧抓住豇豆精。

豇豆精，心肠狠，一脚要了阿婆命。

阿香看见婆倒地，拼命撕扯大网绳。

可怜阿香泪如雨，喊断肠子哭碎心。

高呼苍天天不应，双脚跺地被绳捆。

十数兵丁齐出手，强拖阿香到院坪。

塞进花轿上了锁，抬上肩膀飞快行。

火把灯笼齐亮起，一时山路阴风生。

狂风吹断梨花树，可怜苗家一枝春。

平白无故被抢走，不平鸟儿叫吟吟。

刺梨来到龙门寨，请来众位好后生。

赶到吉坪事已迟，花轿过了西山岭。

看见阿婆已不在（9），恸哭心肝泪淋淋。

抱着阿婆盼开眼，千声万声哭不醒。

豇豆精，急急行，害怕刺梨后面跟。

花轿翻过白云坡，脚踏草木都不生。

花轿打从溪边过，溪水呜咽鸣不平。

跨过九条冷水溪，翻过九座黄茅岭。

狐狸野猫前引路，乌龟王八跟后行。

抬到土司府衙内，个个满头汗淋淋。

报告王爷办喜庆，你的儿子要成亲。

王爷一声命令下，府里府外忙不停。

豇豆精，定了心，增派兵丁守大门。

花轿锁在后牢内，报功设宴分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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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计救阿香出牢门

屋漏偏逢连夜雨，强盗抢去花树银（10）。

刺梨心中添仇恨，火焰烧心难吞声。

找来亲友和乡邻，一副棺木堂中停。

黄茅岭上葬阿婆，新垒山丘是婆坟。

众星拱围北斗星，葵花朵朵向日倾。

刺梨有难众人帮，要救阿香出火坑。

刺梨带着众弟兄，深夜直奔十里坪。

土司府院深似海，两排兵丁守大门。

土司府里办喜庆，豇豆精今天要成亲。

对象就是龙阿香，癞蛤蚂想把天鹅吞。

前院府里人挤人，吹吹打打闹沉沉。

又贴对联又挂彩，坪场点着七星灯。

土花铺盖绣花枕，印花帘子挂房门。

神龛装香又点蜡，一对喜烛两三斤。

田刺梨，脚手轻，飞身过墙入府门。

弟兄埋伏大墙外，前门后门观动静。

刺梨上屋偷偷看，后院小屋空无人。

找到土司公子院，又探后院大柴门。

找了一处又一处，明房层层暗房深。

轻脚轻手查仔细，刺梨心中有分寸。

探到后院大牢房，牛尾大锁锁得紧。

刺梨门前稍稍站，屋内传出吼骂声：

“蛇蝎狠毒豇豆精，天打雷劈粉你身。

今天死到土司院，明天做鬼报仇恨”。

“念阿哥，好伤心，阿妹有翅难飞腾。

阿妹做了冤死鬼，来世我两再相亲”。

听声音，痛在心，刺梨举刀劈牢门。

忽见巡夜兵丁来，打草惊蛇事难成。

豇豆精，喜盈盈，头插金花身披绫。

吩咐两个圆亲娘，后院牢房接新人。

刺梨心潮翻乱云，急中生智计上心。

轻步转到柴房边，暗打火镰（11）点火绳。

一时风起浓烟滚，烈火冲上九天云。

                喜事祸事搅一团，鬼哭狼嚎乱纷纷。

刺梨来到牢房边，砸断铁锁救出人。

                撬开阿香手上铐，背着香妹出牢门。

圆亲娘，慢吞吞，打开牢房吃一惊。           

花轿歪歪轿门开，只见麻绳不见人。

豇豆精，赶来看，大呼小叫乱了神。

双脚一软倒在地，眼睛鼓鼓翻白仁。

刺梨趁势人群乱，飞步越墙会乡亲。

困鸟出笼展翅飞，刺梨阿香隆夜奔。

芭蕉树下千条路，难道穷人无一根。

刺梨阿香细商量，要为阿婆报仇恨。

双双歇脚茶山里，百鸟飞来打贺声。

白天歇，夜里奔，披星戴月不计程。

荒山无路脚是路，溪河无桥绕路行。

三天三夜过后山，龙门寨里安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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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号角声声战吉坪

土司府里遭火烧，百姓拍手天报应。

大屋烧了九十九，粮倉烧了百间零。

抢来人儿又逃走，豇豆精气得地上滚。

急急忙忙找千总（12），认干爹来送金银。

水堵高处无处溋，冲垮堤坝往前奔。

捐税压得人无路，刺梨乾城投义军。

豇豆精，不死心，天天派人到吉坪。

打探刺梨去何处？报告官府领赏银。

一日探子得消息，刺梨昨夜回吉坪。

急急忙忙告官府，身后带着一队兵。

官军来到吉坪寨，口口声声喊捉人。

                耀武扬威扑了空，懒气洋洋回军营。

风雨欲来起雷声，千里闪电赶乌云。

                刺梨阿香有灾难，众人相帮志成城。

穷人苦难到了顶，干田泥鳅要翻身。

刺梨奔走土苗寨，营救阿香联络人。

瘦黑面庞风霜浸，浓眉大眼闪火星。

刺梨召集好兄弟，汇聚吉坪斗官兵。

怒火爆发压不住，民怨载道齐沸腾。

                百姓要活无路走，抗捐抗税争生存。

群山涌动溪归海，牛角号声响入云。

起义烈火熊熊燃，映红天地惊朝庭。

腊尔山、吉卫城，吕洞山、黄瓜岭，

一山呼唤百山应，义军齐汇吉洞坪（13）。

雷隆隆，雨阵阵，两军对垒颤惊惊。

                远山不动似厚云，千钧一发难发令。

官兵初到吉坪寨，喝酒划拳气焰横。

鳴蝉不知螳螂后，骄横之时大祸临。

轰隆一声大炮响，嘶杀喊声震天云。

刺梨勇士旋风至，势如破竹如虎奔。

树丛草窠冒大刀，土炮火枪震山岭。

义軍下山如蜂涌，大刀挥舞不见人。

义軍如风从天降，官军应战乱纷纷。

千总猫腰喊抵抗，凭着卫队摆阵形。

田刺梨，冲上前，大刀如同银龙滚。

刹时数人倒下地，官兵嚇得散了魂。

阿香梭镖不示弱，刀尖点处血直喷。

义军火枪更厉害，铁砂喷出火一盆。

义军吹起牛角号，好似洪水淹土坪。

官兵层层挡不住，死伤丢在吉坪村。

官军败阵如山倒，丢盔卸甲逃为生。

纷纷退出吉坪寨，固守营盘不出门。

把总（14）千总带残兵，风声鹤唳回厅城。

官军落魄又丧胆，从此不敢进苗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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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撤出吉坪为乡亲

蚂蚁搬家过了信，青蜓低飞大雨临。

刺梨阿香有远虑，豺狼不会改本性。

义军获胜回吉坪，刺梨阿香远扬名。

将士休整养生息，筹备弹药再上阵。

野猫拖鸡不改性，豺狼被撵不甘心。

官军丢盔又卸甲，参将（15）没脸回衙门。

朝庭又下围剿令，逼得参将坐不宁。

悄悄再把义军探，急急忙忙又调兵。

乌云厚厚盖天庭，官兵开来杀气腾。

吉坪吹起阴骨风，一场战祸要降临。

官府四处贴布告，要捉义军大首领。

刺梨阿香名在内，官府赐赏千两银。

官兵多，官府狠，吉坪寨子围两层。

碉堡筑到寨门口，不准寨里人出进。

乌鸦鸣叫悚人心，大地残留战火焚。

刺梨阿香苦思索，不让战火燃吉坪。

免使百姓遭涂炭，深夜去搬起义军。

找到八月（16）讨计策，里应外合计谋定。

吴八月，派义军，翻山越岭近吉坪。

刺梨得信猛冲锋，围村官兵松了劲。

内外夹攻包围圈，围寨官兵败下阵。

火枪大刀开血路，刺梨义军冲出村。

官兵随后紧紧追，要捉刺梨领赏银。

刺梨义军过北河，白云山脚扎下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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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白云山上战官兵

山对山来云对云，官兵大帐对义军。

义军居高又临下，滚下岩石砸官兵。

山上岩石当武器，树林刺蓬好藏身。

官兵进山行步难，四道八处又调兵。

官府调炮又调兵，义军难敌退山顶。

阿香施计下绝壁，义军转移回乾城。

大队义军得撤退，刺梨阿香放宽心。

留下义军几十个，要挡官府十万兵。

刺梨指挥挖战壕，岩石檩木一层层。

激战三天又三夜，力乏体疲弹药尽。

混战之中乱箭飞，要伤阿香脑天门。

刺梨眼疾手一挡，箭头正中手掌心。

雄鹰中箭仍飞腾，老虎受伤不就擒。

官兵越战人越多，刺梨阿香剩两人。

官兵噑噑如狼叫，乱箭飞来如雨淋。

义军血流染红土，刺梨阿香箭满身。

两人相助吼声起，官兵不敢往前进。

刺梨阿香往后退，崖后跳下十数人。

把总挥刀后面吼，恶鬼围了又一层。

豇豆精，前面奔，拉着千总起喊声：

“只要阿香跟我走，荣华富贵我应承”。

刺梨一步跨上前，怒火满腔燃仇恨：

“休想捉我和阿香，除非太阳西边升”。

刺梨展臂把妹护，横眉如剑闪火星：

“你是人间害人狼，今天要取你的命”。

说罢开弓一声响，应声倒地箭穿心。

突然没了害人精，官兵不敢往前行。

把总挥刀欲上前，连环箭出也毙命。

箭完弓断无奈何，豺狼扑来更凶恶。

                来来往往杀红眼，人头好象瓜蒂落。

刺梨阿香再奋起，刀声嚓嚓撼山坡。

豺狼凶，恶狗多，砍了一个来一拨。

四手难挡八方剑，蛟龙难挡九江河。

二人站到白云顶，顶下悬崖百丈多。

瀑布如潮风雷滚，苦竹挡水卷漩涡。

悬崖绝壁无路走，豺狼虎豹逼得恶。

刺梨阿香无畏惧，拔箭止血几利索。

不做仇人刀下鬼，英雄投崖壮山河。

双双齐往悬崖跳，云山巍巍起悲歌。

霎时雷鸣惊天地，狂风呼啸冰雹落。

冰雹如同铁蛋子，打得官兵成泥坨。

七天七夜过去了，官兵难下白云坡。

吉坪寨子得安全，百姓躲过大灾祸。

官兵怏怏回厅城，从此不敢过北河（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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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魂化刺梨留英名

山高自有盘山路，水深自有船渡河。

天旋地转自有规，草木冬去春又活。

七七四十九天过，太阳出来红似火。

白云山顶披金光，蓬蓬刺树长满坡。

人们说是刺梨变，血染青草成刺窝。

人们叫它刺梨子，蓬蓬勃勃护山坡。

刺梨树，枝桠多，红花白花一坨坨。

一枝红来一枝白，白是香妹红是哥。

刺梨花，紧相拥，红白两色朵挨朵。

红花白花勇士化，花落果出叶不落。

英雄血染白云顶，刺梨花开一遍坡。

英雄跳崖牺牲地，刺梨树上结满果。   

刺梨树，遍山坡，红花白花刺梨果。

刺梨阿香魂犹在，一轮明月照山河。

红花白花一朵朵，结出果实一个个。

果实浑身长满刺，恰似根根飞箭落。

勇士化身刺梨树，昔日官兵弓箭恶。

人们怀念众勇士，报答乡亲刺梨果。

摘颗刺梨口中尝，酸酸甜甜味几多。

摘回刺梨家中放，添福添寿添安乐。

人来人往白云顶，山顶变成丢草坡（18）。

人们过路丢个岩，岩头垒成庙一座。

年年九月金秋节，人们排队敬香火。

刺梨阿香中间坐，供品就是刺莉果。

刺梨庙，神灵活，风调雨顺农家乐。

白云山下土苗寨，田里土里满收获。

白云山上刺梨庙，上香人儿歌声多。

人们怀念田刺梨，刺梨阿香歌满坡。

编起歌文唱起歌，清早唱到月亮落。

人传歌来歌传人，歌传人来人传歌。

唱得青山永不老，唱得日月都不落。

心中有了不平事，人人传唱刺梨歌。

刺梨歌，英雄歌，土家苗寨处处合。

歌声飞进茅草屋，穷人听了笑呵呵。

歌声飞到财主家，财主嚇得打哆嗦。

歌声飞到衙门内，老爷嚇得魂魄落。

歌声飞到金鸾殿，皇帝嚇得摆脑壳。

起草文书要禁歌，霎时天上乌云落。

文书传到湘西寨，禁歌禁唱把人捉。

白云山顶禁庙会，不准传唱刺梨歌。

官府禁唱刺梨歌，土司做得更加恶。

听到有人唱刺梨，绳捆索绑把人捉。

                吉坪从此没歌声，生活缺了一把火。

上山做工没有劲，吃饭没把油盐酌。

林中鸟雀拆了窝，高山树木起疯火。

酉水荡荡也无声，只翻白浪不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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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木叶传唱刺梨歌

天上白云赶白云，地上落雨也会晴。

人害人来害不死，天要害人草不生。

吉坪出个木叶人，木叶吹得象歌声。

一张木叶含在口，村里村外闹沉沉。

田木叶，真聪明，一张木叶含在唇。

笑声哭声吹得象，还有山中百鸟鸣。

老人教他吹刺梨，起承转合有了韵。

从此有了木叶曲，刺梨山歌有传人。

木叶曲，真好听，声声悠扬触人心。

高声好像莺哥叫，细声好像指弹琴。

木叶曲，也亢奋，声声吹得血沸腾。

                慢时好像磨刀枪，快时好像嘶杀声。

木叶曲，刺梨情，喜怒哀乐一声声。

刺梨阿香魂犹在，木叶声声自有情。

木叶吹出刺梨魂，一代一代传后人。

官府封唱刺梨歌，难封大山木叶声。

木叶悠悠传歌声，句句都是刺梨韵。

百姓听了心欢畅，官府听了昏沉沉。

木叶曲，刺梨情，声声木叶传歌魂。

白云山麓吉坪寨，木叶如歌最深沉。

木叶响遍白云山，土家苗寨起合声。

人人会吹木叶曲，木叶曲韵传千春。……

尾  声

白云山高酉水长，哺育土家好儿郎。

舍生取义豪气在，千年万载美名扬。

英雄鲜血化刺梨，白云山坡更兴旺。

春华秋实年复年，初衷不悔护山岗。

刺梨树，九月黄，满树刺梨闪金光。

莫嫌刺梨个个儿小，当年勇士似金刚。

刺梨果，金黄黄，酸酸甜甜果中藏。

                当年身上支支箭，如今依然留身上。

刺梨果，金黄黄，抹去小刺亮爽爽。

开口尝个刺梨果，酸酸甜甜滋味长。

酸中带有清甜味，甜中含有山野香。

腹内还有一包籽，撒予青山寄希望。

……

注 释

注（1）刺梨子：亦叫刺梨树，为蔷薇科植物。刺梨子的故事流传在白云麓保靖花垣的马王、隆头、拔茅、大妥、吉洞坪、毛沟寨一带。

注（2）“苗反”：指乾嘉苗民起义。

注（3）土司：指湘西少数民族地区土著人在其势力范围内独立建造的且被国家法律允许的治所(土司衙署)，世有其地、世管其民、世统其兵、世袭其职、世治其所、世入其流、世受其封的土官。

注（4）阿起：土家语叔叔。

注（5）山大王：指老虎。

注（6）三连炮：鐡制土炮，三炮连响而得名。

注（7）阿大：土家语大姐。

注（8）一部：一种捕捉动物的网状物的量词。

注（9）不在：这里指死亡。

注（10）花树银：比喻龙阿香

注（11）火镰：用金属和能撞击产生火花的石块做成的一种生火器。

注（12）千总：千总为清朝绿营兵制把总的上司，六品，领兵500。

注（13）吉洞坪：即吉坪寨。

注（14）把总：清朝绿营兵制的七品武官，领兵100:

注（15）参将：清朝绿营兵制军标下设协，协下设营，由参将主管，领兵3000

注（16）八月：即吴八月，苗族，乾嘉苗民起义领袖之一，乾州厅平陇人。

注（17）北河：亦称白河，即酉水。

注（18）丢草坡：湘西敬送山神的一种作法：在有山神活动的地方垒一个岩堆，路过此处的人都要丢下一块石头或一个草把，表示对这位神灵的敬畏，那个地方叫做丢草坡。

后   记

木叶曲的故事是上世纪70年代罗辑告知我的。

罗辑，何许人也？保靖迁陵镇人，土家族神话故事长诗《锦鸡》的整理者、编辑人，1935年出生，2016年去世。上世纪60～70年代他是保靖县的代课教师。60年代初，我刚从师范学校毕业分到保靖梅花小学教书，罗辑是梅花小学的代课教师，从此我们相识、相知。他1958年收辑整理的土家族民间神话故事长诗《锦鸡》已在湖南文艺杂志上发表。之后保靖县花灯戏剧团又编成花灯剧，他也因此曾在保靖县花灯戏剧团工作过。他是保靖县一位真正的草根民间文学人，他曾帮助过很多民间文学爱好者在《湖南民间故事》杂志发表过《鸳鸯岩》、《撒珠湖》、《天堂坡》等作品。70年代中期我在保靖宣传部工作，他那时是马王公社畔湖村的下乡知青，我曾经在畔湖村多次采访过他，装在他头脑里的民间故事真是有十万八千箩，车载不尽，船拖不完。记得1978年的夏天，我们谈了一天两晚还意欲未尽，离别时他送给我一个民间故事长诗草稿约八十余行，名字叫《木叶曲》，又叫《刺梨子的传说》。是清朝乾嘉苗民起义期间，土家族和苗族人民为自由、为生存团结抗击地方官吏和朝廷官兵的故事。这一故事流传在白云山麓的花垣、保靖一带的野竹坪、黄连树、皮江湖、杀鸡坡、芭茅寨、黄龙山、香河山、野猫寨、斑鸠洞等地，方圆百余里。这些地方我都曾经去踏访过，想收集更多一些关于刺梨子的传说。之后由于我工作的变换，再也没有机会从事这一方面的工作了。

转眼半个世纪过去，罗辑已于2016年7月以81岁的年龄告别人世，我也是古稀之年了。岁月老去，可仍未完成我们的夙愿。2017年，一位朋友写了一篇《山歌当阳春》追记保靖草根民间文艺家田茂忠的文章，在《团结报》上发表。看后我很感动！鼓舞我去寻找民间文学的一些感悟，去寻找罗辑，寻找《木叶曲》。为那些应该做出一点什么而又没有做出什么的朋友做一点什么，我便翻阅往日笔记、旧稿，查找有关资料及有关书籍，再去碰撞那久久未及的《木叶曲》。每天坚持在手机上写十行八行，两年过去终有成效， 2018年10月完成初稿，甚幸甚喜！之后，又经朋友们鼓励与修改。是月，朋友推荐在《神地》杂志上发表，不胜感谢之至！

此稿又再次修改，章节稍有改动，我以为更符合原来的初衷。

秦加生

2019年2月修改于吉首

（电话13378930394  邮箱qjs6196266@163.com）

刺梨花

刺梨子（树和果）

 作者简介：

秦加生，男，1944年出生，保靖复兴人，中共党员，吉首大学中文专修科毕业，民族文化地方志副研究员。1962年参加工作。曾在保靖县教育局、县委宣传部、县委办公室工作。1985年调州人民政府办公室工作，任综合科副科长、法制科长、秘书科长、办公室副主任等职。1996年调州地方志办公室任主任。同年主持编纂《湘西州志》，任常务副主编。该书2000年出版，获同年度湖南省社科一等奖。2004年退休，受聘深圳市龙岗区编纂《龙岗区志》。2008年回湘西州受聘编纂第二轮《湘西州志》，2016年完稿。著有《白河如歌》、《志海拾贝》、《湘西历代战事记》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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