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两个高龄“作家”
◎宋可权
“一炮惊开水底天,众桡齐发勇争先。江豚起舞声声赞,国泰民安乐万年。”截至2024甲辰龙年端午节,我86岁高龄的岳父陶公云泉先生创作诗词歌赋(含脍炙人口的打油诗)已突破500首;我82岁高龄的老妈伏案5载、增删10余次的9万字自传《我心里有本书哩》终于杀青,在岳阳某文印店打印“出版”,由其孙女——国家级普通话测试员朗读的音频同步推出,在偌大家族中传诵一时、风靡一时!春风夏雨、春华秋实,我家两位耄耋之年、饱经沧桑、精神矍铄、文采飞扬的“老作家”,冉冉升起在岳阳文坛!
根据我行医70余年岳父发给我的一个资料,人类“最有生产力”的年龄在60—70岁,人类生产力第二高峰在70—80岁!在日本,男人到了70岁,还在上班挣钱;在美国,老人到了80岁,还在竞选总统!2022年诺贝尔文学奖,就颁发给了82岁的法国作家安妮·埃尔诺。看来,我家涌现两个年逾八旬的高龄作家,完全合乎自然规律、生产规律、社会规律,也与世界文学潮流高度接轨。怀着无比自豪的心情,我拟用最朴素的文字,记录这两位作家的生平逸事,以飨读者。
眼中都是故事,脸上不见沧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自然先从我最熟悉的老娘说起。初中肄业、种过田、开过餐馆、搞过商品房开发的老娘,在接近80岁的时候,执笔开始她的文学创作,完全在我们的意料之外。
2018年12月30日上午,在故乡,我们送别辛劳一辈子的父亲,大雪就纷纷扬扬地下,半天,就掩盖了父亲的“新宅”;晚上,就有50厘米厚的雪,路上车辆都难以通行,而偏偏在这天晚上,疲劳兼悲伤过度的母亲心绞痛,奄奄一息,乡镇医院和本地医生束手无策。打电话给县城人民医院3次,他们才终于派出救护车,30多公里路程,来去近5个小时。车上,母亲一直昏迷;经历十多个小时的昏迷后,第二天中午,她悠然醒转、起死回生!
我怀疑,这次大雪、大悲之中的昏迷,是某一位文学家“穿越”了。
经过近一个月的治疗,老娘回到岳阳城里,她从相濡以沫半个多世纪老伴去世的悲痛中慢慢走出来,一转身,就陷入了对70多年艰辛人生、56年不渝深情的回忆之中。她很低调、也很勤奋地开始了回忆录的写作!白天写、晚上写!“帐里檄传云外信,心头光映案前灯。”小区保安看到某栋三楼书房里经常晚上一两点,还有明亮的窗前灯,或许以为是哪个高三学子在挑灯夜读,殊不知是一个年近八旬老太在奋笔疾书!她房子里的纸张很快告罄,我们迅速从商场采购了一大批纸、笔,以顺应老娘文如泉涌的才思。
由于同住在一个小区,我自然是老娘作品的第一个读者。50多年前当过民办老师的母亲,写字一笔不苟、工工整整。我把她写的草稿拿到打字店,之后一边校对、一边阅读。看完第一章“缘分”,我是越看越“心惊”——年轻时候父母的恋情,充满偶然性,当年20岁、如花似玉的母亲,在拟远嫁湖北之前的两天,一次看似寻常的探访,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才有机会赋予我们宝贵的生命。
1961年,正是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母亲还是19岁的大姑娘,到湖北石首探望小姑妈。
“记得我姑妈家靠着大堤,3间茅屋不大。那里是一片广阔的沙地,种麦子、小米、高粱、玉米还有水稻,只觉得我姑妈家什么东西都有,喂了鸡、猪,不愁吃、不愁穿的样子,我好生羡慕……我就帮姑妈做饭、搞卫生、洗衣服。住到一个多月的时候,有一天姑妈对我说,他们邻居家想要我做媳妇,他家姓范,有个儿子23岁了,大学毕业,分在湖北沙市人民医院当医生。”
“在湖北回来不久,范良诗就写信来了,那字写得特别好,语句也很客气,我家的人都晓得了,他们看了都赞不绝口,大学生还是大学生,还不是一般的大学生。”
“恰好那时候我姑妈回来了,说是来接我的,他范家表了硬态,准备杀猪办酒。我爷爷、奶奶和我父母听了就说‘我们都同意,大学生,水平不错,字也写得特别好,你姑妈说人也长得不错。你呢?’”
“我想了一下:家里负担重,又特别困难,19岁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他又是大学生,确实也长得不错,样样比我强,没有不同意的理由,于是我也同意了。”
按照正常逻辑,这桩远嫁湖北的婚事应该是板上钉钉了!在阅读这些章节的时候,我暗暗着急:怎么办呢?我们又不能穿越到50多年前去阻止,去唱“你莫走”。让母亲犹豫不决、最终选择留下来的,是我当年一腔赤诚、英气勃勃的父亲。
“在那段时间里,住在我家东头的那个付娭毑,在离我们这里有8里路远的易婆潭买了一头猪回来……只晓得易婆潭那个婆婆来要钱,一次没有,二次没有,猪又没有了,他两娘崽就挑着箩筐来挑稻谷。真奇怪,每次他们一来我都看见了,因为那段时间我都坐在门口台阶上砍菱角,他们来都要从门前经过。”当年父亲还只有18岁,比母亲小两岁,但勤于习武的父亲,很有精气神,棱角分明,是个帅小伙。遥想当年,我娭毑在和付娭毑热火朝天地争执,帅小伙却跑去看美女砍菱角,热火朝天地聊天。
相比于大学生的文静,充满朝气的帅小伙,也许让情窦初开的姑娘更钟情。割舍不下的这种朦朦胧胧的恋情,让她在远嫁湖北前夕,暗暗决定“访问一下这人家看看”。母亲依稀记得,当年教自己小学的郑老师,就住在易婆潭。
“第二天吃了早饭就出发了,不让家里人知道。但我对易婆潭那头好陌生,下定决心,于是我就沿着大堤上走呀、走呀,走了蛮远了,下面有户人家,下去到这人家问路看,问郑老师住在哪里。下堤去走到屋头前,抬头一看就是我(未来)老公家,两娘崽都在家,看见我了,他们好热情。我就连忙讲:‘你们住这里呀,我到郑泗元老师家去,他是我读完小的老师。’那宋娭毑就赶紧说:‘郑老师就住我们这个队,只是现在没在家。’我居然也相信。宋娭毑就连忙搞茶吃。我暗暗地观察了一下,三间茅草房,公公没在家,家里收拾得干净整齐,不显脏的。不得不说,我跟宋国华那帅小伙一见钟情,看得出他那喜笑颜开、心生爱慕的样子。吃了茶我就要回去,那两娘崽硬要留我吃中饭。他们又说:‘我家有条狗,好恶的,爱咬人,今天没咬你,它也认得是贵客来了啊!’我笑着说:‘幸好它今天这么乖顺,我平常最怕狗怕牛啦。’我又说:‘你们家收拾得好干净、好整齐。我家人多嘴杂,屋虽大,但不得干净。’”
一部《红楼梦》,养活了很多“红学人”。我老娘回忆录中的这段文字,对其他读者来说,看似寻常,对我来说,却充满了太多的变数,有太多值得回味、值得总结、值得庆幸的地方。
“下定决心,于是我就沿着大堤上走呀、走呀,走了蛮远了。”小时候,每次春节,父母都是带我们走这条大堤去外婆家拜年。风里走过、雨里走过、大雪里走过,但当初我们根本没有想过,当年母亲孤身一人沿着这条大堤走过的这段行程,决定了一个大家庭的开端。值得庆幸的是,这陌生而漫长的8里路,她坚定地向前走,没有退缩。
值得庆幸的是,当初我娭毑养的那条狗,见到陌生人,居然没有像往常那样吠叫、惊吓,而是摇尾相迎!狗绝对是有灵性的,它也许知道,这骤然来访的大美女,是未来的女主人!这条“慧眼识珠”的狗,最初出生的大哥一定见过,陪伴过他幼年蹒跚学步的时光。可惜我没有见过。
值得庆幸的是,我那粗通文墨的娭毑,更是精通人心,一句“郑老师就住我们这个队,只是现在没在家”,50多年之后,我都佩服老人的敏捷和睿智!
还值得庆幸的是,尽管客人是突访,但娭毑“家里收拾得干净整齐”,让一向爱清洁的母亲非常满意。“我到处观察,屋旁边一口大水塘,塘旁边栽一排杨柳树,三根杉木搭到塘中间,农村里叫‘水跳’,水好清,水跳旁边一棵大柳树遮阴,感觉好舒服。”母亲描写的这个细节,远远胜过一篇五千字的“创建卫生城市”动员报告。在我童年的时光,我无数次坐在这柳树遮阴的水跳上钓鱼嬉戏;我不知道,当年它们曾经荣幸地接受了我母亲的检阅,为这次“相亲”,漂亮地贡献了高分。
1962年农历十二月十二日,一对年轻人热热闹闹举行了婚礼。“记得那天我是穿的一件黄缎子棉衣,那时候我有一对青溜溜的辫子,我自己都晓得肉色是一流的,从来不化妆,红肉里面出白肉,自然美。那天别人都说我打扮得蛮漂亮。”“到了晚上又闹新房,不分大小,越闹得热闹越好。拉的拉二胡、唱的唱戏;都要吃抬茶,我跟我老公就拿一个茶盘抬茶,抬了一盘又一盘;还要我俩对唱《刘海砍樵》,记得我老公还唱了《一条大河》,我唱了《十五的月亮》,客人都拍手称赞、喝彩,我感到心里好舒服!”老娘用白描的文字,把他们当年结婚的场景写得栩栩如生!那种浓浓的幸福感,即使历经五六十年的风风雨雨,即使在父亲已经永远离开之后,都没有在母亲的心中消逝和黯淡。
母亲在写完“缘分”“婚后的苦涩”“在湘阴县城做饮食”“在岳阳搞基建”等章节后,应我们的要求,又补写了“小时候”。她朴实无华的文字,让我们非常真切地共情了她天真无邪的童年、她对生育了8个子女后英年早逝母亲的眷恋、她在水塘里划两只木盆去采菱角的冒险、她辗转四处求学而最终辍学的遗憾……
母亲的母亲,从华容嫁到湘阴,30年间,回娘家居然只有五六次,每次都是坐船穿过烟波浩渺的洞庭湖。我印象最深的一个画面是,5岁的她随爸爸妈妈在洞庭湖上坐船,“妈妈和爸爸坐一条凳子,我站在他俩面前,撒娇的样子,好多人,蛮热闹,蛮好玩,我觉得蛮开心。”在看电影《你好,李焕英》时,我情不自禁地想起母亲回忆录中的这个画面。我无比深情地想到,数十年为我们遮风挡雨的母亲,曾经也是这么一个惹人怜爱、承欢膝下的小儿女。
母亲曾经在家族群里分享过一段话:“眼中都是故事,脸上不见沧桑!”读八旬高龄母亲写的这些文字,仍然能够感受到60多年前,在物质生活极度贫困下,她和父亲纯真、炽热的爱情!母亲经历过太多的苦难,但她胸中、笔下、字里行间全部是浓墨重彩的感情。
文章合为时而著 每逢大事必有诗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从30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我的岳父陶公云泉先生,我就认为,他走上文学写作、诗词创作道路,完全在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当年,正在读大学的我,暑假第一次去女友雅子家,对“准岳父岳母”的性格、职业和爱好没有做功课,几乎一无所知。雅子和她妈在厨房里准备丰盛午餐的时候,我就在前厅观摩准岳父为乡亲诊病、检药,那熟稔、沉稳的架势,妥妥的一代名医风范。后来我才了解,岳母出身于百年中医世家,其父吴公祖培先生,是湘汨屈远近知名的老中医,岳父是他的大徒弟,后来看他勤奋,就把一起学医的大女儿嫁给了他,让他继承衣钵。
正在看得入神,准岳父忙完了,从柜子底下拿出一副象棋来,笑着说:“下两盘?”我欣然应战。准岳父也不客气,执红先行,以“过宫炮”开局。第一次和准岳父下棋,年轻气盛的我,自然想有一个好表现,深思熟虑、运子如飞。
边下棋我边赞叹,陶公下棋和他看病、做外科手术一样,稳准狠。既有“过宫炮”防守的滴水不漏,又有车马炮联手进攻的摧枯拉朽。边下棋我也边庆幸,大学同学中,有一个雅安地区少年冠军方劲松同学,棋艺了得。闲暇时光,我和他学棋,之初“一胜难求”,屡败屡战;之后初悟棋道,进步神速。2001年,全国五届象棋冠军柳大华先生来岳阳进行“一对十车轮战”,我有幸与他战平,一盘和棋吹了20多年,这是后话,也是当时我棋力的一个参考依据。在乡里,凭岳父的棋力,应该是难觅对手。两盘精彩对弈,让陶公体会到了久违的酣畅淋漓的进攻与防守,虽败犹荣。中午饭后,没有下棋,陶公又和我聊天。我们集中聊《三国演义》以及与诸葛亮有关的诗词对联。这相当于一次中文系研究生突击面试。“人生中没有彩排,很多时候就是现场直播。”我庆幸曾经把《三国演义》通读过几遍,更有在成都读大学的优势,参观武侯祠后,大量地背诵了与诸葛亮相关的诗联。“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三顾频烦天下计,一番晤对古今情”,这些个都只是开胃菜。
“收二川,摆八阵,七擒六出,五丈原设四十九盏明灯,一心只为酬三顾;取西蜀,定南蛮,东和北拒,中军帐里变金木土爻神卦,水面偏能用火攻。”像南阳武侯祠这样的名联,才入得了陶公的法眼。
“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怅望千秋一洒泪,萧条异代不同时。”当年,陶公并没有对我这个准女婿的学业提出什么要求,但寒暑假与他这种高质量的“文化沙龙”,让我意识到,在古典文学方面,自己还积累、熏陶得不够,必须要下苦功夫、学真知识。4年大学时光,很多个晚上,我都泡在图书馆,把《唐诗鉴赏词典》《宋诗鉴赏词典》等边读边抄边背,上千首诗词的浏览、数百首诗词的背诵,这种沉浸式阅读,当我毕业后进入文字工作岗位,让我受益匪浅。陶公实际上充当了我的文学导师。
从师弟师姐变为恩爱夫妻的岳父岳母,年过半百之后,每年都会外出旅游。每次出发前,岳父都会做足功课;每次回来后,岳母都会在我和雅子面前眉飞色舞地夸赞:“你爸爸一开口,那些游客就对景点导游说,让陶总解说吧,他比你们懂得还多些!”
60岁退休、70岁岳母仙逝后,岳父经历了人生的很多转折,不知不觉从诗词鉴赏变为了诗词创作。在高校和学生开《中国古典诗词专题鉴赏》选修课时,我提出,诗词创作需要具备四个条件:扎实的文字功底、规范的格律训练、大量的诗词积累、深刻的人生感悟!我提出这个标准,主要是阻止这些在教室、寝室、食堂“三点一线”作息的孩子去“欲赋新诗强说愁”。岳父作为一个年逾古稀的诗词创作爱好者,我自然不会以李杜的标准去评判他的作品,每一次看完岳父发给我的新诗,我都会由衷地点赞。
写诗,离不开采风,在大事件、大自然中寻找灵感。在有电视机后的数十年中,岳父几乎每天晚上七点至八点半,就守看中央、省、市、县新闻联播,并且,“每有大事必有诗”!喜迎二十大,岳父满怀豪情地赋诗一首:“壬寅秋月虎生威,盛会召开战鼓擂。经济高科齐跃进,神州无处不增辉!”2021年7月1日,党的百年华诞,岳父文思如泉,先后填词两首、赋七律一首,都是佳作。试引《西江月·百年党庆》如下:“处处欢声雷动,家家彩帜高悬。南湖建党百周年,地覆天翻巨变。国势如今强大,人民生活香甜。脱贫致富感人篇,载入中华长卷。”“文章合为时而著”。80多岁高龄的岳父,亲眼目睹、亲身经历了旧中国的积贫积弱,亲自参与了新中国的建设,所以这种对新时代、新巨变的热情歌颂,发自肺腑。
在域外采风,主要靠旅游;在县里采风,主要靠驾车。80岁之前,岳父不顾我们的劝阻,驾驶各种老年代步车,穿梭在城乡山水之间。有好几次,他主动或被动出了车祸,最严重的一次,断了几根肋骨,因为高龄,无法进行手术。几乎每一次,他都以强大的意志,忍受痛苦、自行痊愈。“不采风,毋宁死”。我们只有听之任之,把岳父交给命运、交给自然、交给诗词。“登高作赋、临别赠言”,岳父不倦地奔波、不竭地创作。今年春季,在王勃当年一展风采、一战成名的滕王阁,岳父大笔一挥,一首《七律·寻春》喷薄而出:“滕王阁上去寻春,春在清清赣水滨。芳草丛中飞白鹭,悬崖壁下走青云。烟笼远渚来新雨,风动垂杨现古津。帝子不知何处去,且登高处问王孙。”游览湘阴第一名山,在熟悉的地方,岳父创作出了一首清新脱俗的五言律诗:“鹅形山水翠,天近白云低。倏忽阴晴转,霎时树影迷。松涛交耳畔,雨雾湿人鞮。一阵清风过,阳光已峪西。”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岳父没学过文学,却热衷创作;没学过新闻,却善于传播。他通过诗友、亲友、病友、校友、乡友等多个渠道,采用手写、短信、微信、抖音等多种资源,传播自己的作品,在地方文坛和全国老年诗联界,居然有了一定的影响力。湘阴资讯以《湘阴这个百年家族老中医,竟是写诗高手》进行推介;在各级老年诗联界举办的比赛中,竟几次获得金奖。我们当然不会蠢得去问是不是要收报名费。奇怪的是,随着影响力增加、获奖次数增加,岳父的诗联水平真正提高了很多。这种提升的原因,究竟是源于坚持、还是源于鼓励,我们不得而知。
参加过抗美援朝、担任过副县长和县政协副主席的伏煌曙先生,号亢宗,是学养深厚的书画诗联大家。一个名家和我岳父这样的初学,十多年前偶然相识,却由此结下了生死不渝的友情。在岳父家客厅,悬挂着亢宗先生以陶公云泉先生名字意境创作的一幅山水画:《听泉看云图》,并在画上题写了三首诗,其中一首堪称代表:“道是无缘却有缘,一朝邂逅胜经年。读君诗拥松梅骨,厚我情深管鲍篇。妙手回春医者相,浮生击水梦同船。听泉洗耳云霞蔚,薄纸丹青意万千!”2023年10月,亢宗先生仙去,岳父悲痛万分,撰联一副送别老友:“秋水含悲,悲声难挽流云住;长空飞鹤,鹤影犹带月光寒。”
古今中外,生活有贫富之分,生命有长短之差,生存有虚实之别。我的老娘、我的岳父,都只是芸芸众生中极为普通的两员。她(他)们有幸活到耄耋之年,更有幸耳聪目明,能够以文字,描述自己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的人生历程;能够以诗词,讴歌伟大的祖国、伟大的人民。这是个人的幸运,也是时代的荣光!
亢宗先生以陶公云泉先生名字的意境题诗;中国书法协会会员、北京中都圣睿书画院院长石晓菲书写。
来源: 宋可权 岳阳日报云梦星空
作者:宋可权
编辑:吴学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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