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贾圣芳
昨晚去母亲那里蹭饭,刚进门母亲就说“快来尝尝这个,平时难得吃到。”只见母亲从一个塑料口袋里拿出一包爆米花。“从哪里弄来的?“爱人追问道。母亲絮絮叨叨地述说着爆米花的来历。而我的思绪就如蝴蝶早就飞到了青天之上。
爆米花在我们老家又叫包谷花花儿,是把包谷放入密封的容器加热,待加热到一定的温度,再打开容器(有专门的工具,贸然打开很危险)。从我记事起,就记得老家有个大爷在闲暇之余炒爆米花。正因为如此,我还经常得意洋洋地向我的同学炫耀过,因为他们若要炒爆米花必须等到走乡串户炒爆米花的人来,或者步行两小时到我们村子才能吃到爆米花,同学们对我都羡慕不已。
虽说我有这样的“优势“,但在那个时候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到爆米花,只有等到逢年过节时或结婚嫁娶时才能吃到它。能仅饱吃的话还得等到过年的时候。只要母亲把包谷准备好,我们三兄妹吃过早饭便开始忙碌起来,准备柴火、口袋、火把,时时刻刻都盼着天快黑,晚饭一结束,我们三姊妹一溜烟奔向大爷家。在半道上就听到砰砰地爆炸声,原来有人比我们来的还要早,无奈只能等了。在等待的时候,大爷总会说一些笑话逗得我们开心。我记得最清的是大爷总拿一根空心的铁棍当吹火筒,轻轻一吹,炉膛的火马上就旺起来了。大爷总是喜欢卖关子说:“我这个吹火筒认人,哪个都不会吹?不信,哪个试试?”“这有什么难的!”,我偏不信邪,便拿起吹火筒“噗噗”使劲吹,小脸儿涨得通红通红的,可炉膛的火依然没有旺起来,旁边的大爷、哥哥姐姐们都笑弯了腰。我呀急的直跳脚,心里直嘀咕。同样一根铁棍,怎么我就吹不好呢?这时,大爷又说道:“看我的。”我双眼瞪得滚圆滚圆的,心想“看你耍什么花招”。终于,还是被我发现了破绽,原来是我吹的方法不对,只要口不挨着铁棍的口,不费吹灰之力火就旺起来了。在这一番折腾后,热腾腾的爆米花马上“出锅”了,大爷一边提醒我们,一边把一个大竹篓摆在火炉边。我们大伙儿赶紧捂住耳朵躲得远远的,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我们连忙撒腿往回跑,朦胧的烟雾中,大家争着尝这新鲜出炉的爆米花,主人也不吝惜让我们吃个够,趁我们没注意,隔壁二叔的儿子早就爬进竹篓,生怕我们吃完似的。接着又是一场大笑。在这笑声中,不知不觉就轮到我们了。等到我们炒完了爆米花,已是夜里十二点多了,我们举着预备的火把兴高采烈地朝家里跑去。
到了正月初一早上,我们一大群小孩子相约去拜年,每一家都是用香喷喷的爆米花来招待我们,回到家时,每个人的兜里都是鼓鼓的爆米花。若遇到年成好,还能吃上喷香的米花呢。正月来了,我们一帮孩子就盼望着那家办喜事,那样我们又能吃上爆米花了。还记得是表哥接表嫂时,表嫂陪嫁的枕头里装得满是爆米花。到喝喜酒的那天,闹洞房时新娘子就会用盆子端出好多爆米花来款待街坊邻居。条件好些的人家还会在小手绢里包上爆米花送给小孩,那次接表嫂我就得了一条手绢。我可珍惜了,在家里藏了好久好久呢!
“现在条件好了,这些小东西都懒得弄了。唉!再过几十来年许多人都不晓得炒爆米花是怎么回事了。”在母亲的叹息声中我顿时清醒,是呀,现在科学技术是如此的发达,也创造了许多奇迹,但我们许多传统的东西正一点一点离我们远去,有些甚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悲伤?
现在科技越来越发达了,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却越来越单薄,甚至变得冷漠冷酷。现在走到哪里,随处可见低头玩手机的人,却总是忽略身边的亲人朋友。 也许,我想念的不是只是童年爆米花的香甜,更怀念的是那时候乡里乡亲那温暖友好的乡情,怀念那永远温暖滋润心田的真情实意。
来源:红网保靖站
作者:贾圣芳
编辑: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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