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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字里倾注灵魂

来源:团结报 作者:龙 敬 编辑:易果 2018-11-05 11:18:06
时刻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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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暑假,天气炎热,出门是掏钱买罪受,不如躲在家里静心读书。早起晚睡,中午热了可以躺下小憩一会儿,或者跑到凉亭里或树荫下纳凉,一天的时光便会悄无声息地过去。

  于是,书籍成为一个贴心伙伴,它有讲不完的话,说不完的故事。这样过暑假,既打发了无聊,也消去了寂寞,主要是还很省钱。那天站在书架前,不知该看哪本好时,突然想起前不久刚从一个好友手里取回的《贾平凹散文》。

  这本书是我四年前从城里书店买来的,足足花了两个月才看完,纸张的空白处记录有我当时的一些读书笔记。书中篇章很励志,写得贴心,明了易懂,甚是喜爱。等我想再看第二遍的时候,我那位好友工作调动无望,紧接着是失恋,与相恋多年的女友散了。接连的打击,让他开始放纵自己并且对未来失去了希望。人最怕自甘堕落,我想着此时送他这本书,当是作为好友的宽慰,想让他静心读书,转移注意力,减轻痛苦,趁早放下,重新燃起对生活的信心和对未来的希望。

  今年初,我想尝试写一篇有关读书的短文,就想起了那本书和书中的笔记。原本说好送他的,现在却来讨要,感觉有点失信,那天和他碰面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满脸发红。我跟他说等我写好了,一定归还。

  捧着书抚摸,有如年久丢失的重要物件突然出现在眼前,十分意外,内心激动。书的封面设计简洁,红底,白字,边角起了褶皱,泛起了白色折痕,说明好友平时翻阅较勤。

  现在我再一次翻阅这本书,感觉书和人都不太一样了。

  书的开篇之作《丑石》,是先生二十九岁时写下的,年纪恰巧与我现在相当,实在是惭愧。“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而我又立即深深地感受到它那不屈于误解、寂寞的生存的伟大。”这两句很有意思,我很喜欢,也很受用,每当遇到难事或被人嘲讽,都会拿它来安慰自己。

  记得我第一次读到这篇文章是在大学时代。晚饭后,学校广播里会经常播放《丑石》,一位男生朗读的,声音磁性,节奏缓慢,像是在讲故事:“我常常遗憾我家门前的那块丑石……”后来发现普通话课本也有这篇文章,所以我常模仿广播里的声音和节奏读这篇文章,为的是说好普通话。那时并不关注作者姓甚名谁,一心只关注文章本身去了。写得好,我就觉得好。而现在则不同了,知其文还要知其人,知其人更要知其创作背景、生活环境,知悉的越多,理解得越透。

  放下书本来看先生的人生轨迹,他何尝不是在寂寞在误解中成长的?然后,他熬了过来,才有这般豁达,这样通透。

  苦难中走出来的人,骨子里有一些东西是让人暗暗敬佩的,先生就是这样的人。他生性风趣幽默,很多事情在他看来都不足挂齿,微微一笑万事休——自轻、自嘲、自贱是他惯用的方式。人们知道他在“作协”工作,称他为“作家”,他却说自己是“坐家”干着“做鞋”的活;他遇到难缠的人和难缠的事,随口一句“我有病,会传染!”;说自己丑,还要把这五分的丑说成十二分的丑,丑到极处倒有它另一可爱了;嘲笑自己写作挣钱,挣了钱就生病吃药,最后是什么都没有了就是有病,什么都有了就是没钱……这样的处世方式,我每每看了总是乐不可支,觉得他太有趣了,试想假如用他的方法来处理我生活中遇到的琐事烦事,不知是否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时间是宝贵的,先生的“有趣”是不想把时间浪费掉,用“有趣”的方式为自己排解心中的不快,挤出更多的时间,干自己该干的事,想干的事。

  先生笔耕不辍,在《静虚村记》一文中他写道:“直到夜里十二点,家家喊人回去。回去者,扳倒头便睡的,是村人,回来捻灯正坐,记下一段文字的,是我呢。”

  又在《安妥我灵魂的这本书》一文提到自己写书创作的艰辛与执着:“那一日连成(作者好友)去乡下出了公差,电炉子又坏了,外边又刮风下雪,窗子的一块玻璃又撞碎在楼下,我冻得握不住笔,起身拿报纸去夹在窗纱扇里挡风;刚夹好,风又把它张开;再去夹,再张开,只好拉闭了门往连成家去。袖手缩脖下得楼来,回头看三楼那个还飘动着破报纸的窗户,心里突然体会到了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境界……”就这环境,他也要抓紧时间完稿,丝毫不懈怠,好像在他眼中只要有笔墨纸砚,其他一切都无关紧要,这样的态度令人肃然起敬。

  四十不惑,可先生在四十岁到来之际迎来的是痛苦与迷惑。在《狐石》一文中,他实在是无处排遣心中的苦闷,直言道:“结果是年过四十,误了仕途,废了经济,一身愁病,老婆也离我而去了。”本是携手终身的人,没想到半道甩手抛下自己,独自离去,此时的他该是多么绝望。此后,他想逃离现实,一度迷恋上《聊斋》,羡慕书中有情有义的爱情故事,寄情于好友赠送的狐石,幻想狐石也是“狐”定是有情有义,誓死不弃,借着对狐石的思念而思念曾经与自己同甘共苦多年的爱人:“我差不多要神经了,四十多岁的人,从不会相思,学会了相思,就害相思,终日想它,不去想它,岂不想它?!”三个“思”三个“想”——三生三世。

  先生是用灵魂在创作。“您的作品实在太深刻,不是背景取材问题;是您本身的灵魂。”三毛在给他的回信中这样写道。他的笔倾注了自己的灵魂,写出的文字也是有灵魂的,读他的文章不如说是在和他的灵魂沟通交流。

来源:团结报

作者:龙 敬

编辑: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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