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酉水,时光之河

来源:红网保靖站 作者:石万冲 编辑:易果 2014-07-18 10:49:40
—分享—

  文/ 石万冲

  看了沈从文的《从文自传》和《湘行散记》后,突然有了坐船漂游酉水和沅水的冲动,从里耶到保靖,从保靖到辰州(今沅陵),再下桃源,一直到八百里洞庭,每天也给我的“三三"写信(注:三三,是沈从文夫人张兆和)。我想,这将是多么有趣的人生经历啊。可是,沈从文当年的那些急流险滩还在吗?当年两岸青山逼人眼目的皇竹还在吗?当年的纤夫还在吗?当年的吊角楼还在吗?我的”三三“在哪里呢?如果当年的风景不在了,我写信向谁述说呢?说什么呢?

  想到这些,我又有点害怕去追寻沈从文的足迹,怕见不到沈老笔下的风景,那我将感到怎样的失落呢?答案几乎是显而易见的,公路和铁路弱化甚至是终结了河流的运输功能,特别是在我们这样的山区,河本身不大,谁还会用船去运输呢,现在陆路交通这么发达,再说陆路运输要比水运方便和快捷得多。碗米破和风滩电站分别把酉水和沅水拦腰斩断,高峡出平湖,急流险滩不见了,河流变得温顺了。如同把非洲塞伦盖蒂大草原的老虎和狮子关进了铁笼子,野性没有了。从某个角度看,酉水似乎失去了原来的审美价值-----用传统的眼光看。

  基于这样的想法,我便一再搁浅了自己去重走酉水的梦。

  但在潜意识里,我又似乎始终相信酉水是美丽的,有生命的,它并没有衰落,有许多新的使命正在等待着它。是不是我们人自身因为迷失了自己,所以才很难正确面对今天的酉水河,理解今天的酉水河。

  终于,在5月中旬,我用一张小小的船票完成了自己的酉水之旅,从秦城里耶,顺流而下,穿比耳,过拔茅,最后到天开文运的保靖。一路上,酉水河波浪不惊的温柔,两岸魏魏依旧在的青山,碗米坡电站"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流水,比耳古镇,拔茅新村,开始动工的,蜿蜒随行的迁清公路,日新月异的保靖新城,所有这些,让我的心灵在古老的母亲河面前找到了新的情感寄托。如果说以前酉水河的美是野性的,带有点原始的味道,是一幅黑白画。那么现在的酉水河的美是温柔的,渗透着现代文明的气息,是一方彩色的家园。

  我是保靖人,高中时代在保靖民中读书时就曾有过两三次下酉水河洗澡的经历,对这条河感情颇深。是啊,从魏家寨古城,里耶秦简古城,首八峒八部大王庙,天开文运石刻,酉水崖墓葬,一直到汉代四方城遗址,短短80多公里的这一段酉水河,在过去几千年中就诞生了如此辉煌的人类文明,谁能不爱它,谁能不为它自豪呢?。但对于今天的酉水,我们后代又很容易陷入到这样的两种情感陷阱当中去,一方面,骄傲和惊叹它过去的辉煌。另一方面,伤感于它今天的衰落———-它究竟怎么了?除了骄傲和伤感,我们好象什么也不能做,不知道怎么去突破酉水河的今天。

  其实只要我们认真思考一下,就会发现,在时间的长河中,酉水的辉煌和衰落是同样不可避免的,都是历史的必然选择。从遥远的古代到沈从文生活的民国初年,因为独一无二的运输条件成就了酉水的辉煌,人们大多傍河而居,代代在河两岸繁衍生息,所以在这里难免留下了为数众多的人类文明古迹。而随着公路等许多新交通方式的兴起,水运又不得不退出历史的舞台。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既不能只一味地陶醉于历史的荣光中,也不能只拼命地埋怨今天的现实,而应该从这两者的夹击中突围出来。历史不仅给我们带来感叹和回忆,更重要的是要带来思考。我们要思考,在现今条件下,我们怎么去赋予酉水河新的生命。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苏东坡曾这样描写长江。而我们的母亲河酉水,千百年来也不知淘尽了多少故事,送走了多少英雄人物,沈从文从这里弃武从文,走向北京。彭荩臣从这里造船出海,抗击倭寇。台湾著名诗人余光中曾写过:“河乃时间之隐喻,不舍昼夜,又为逝者之别名。然而逝去的是水,不是河。自其变者而观之,河乃时间,自其不变者而观之,河又似乎永恒。河让人观之不厌的,也许就是这逝而犹在、常而恒迁的生命。”

  是的,酉水是永恒的,它是一条时光之河。它辉煌的过去已消失在历史的风雨中,变成它生命的一部分。而今天,它正在孕育新的生命,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充实它所孕育新生命的内涵,让我们的母亲河再一次鲜活和热闹起来。碗米坡电站的建成,迁清公路的破土动工,首八峒每年一次的6月6祭祖活动,只能说一切还刚刚开始,我们做的还远远不够。在永恒,伟大的酉水母亲面前,我们每个人都只不过是一个个微不足道的历史过客而已,如果不去为今天的酉水做点什么,那么千年万年之后,我们的子孙后代又能否在酉水岸边的废墟中找到我们曾经生活过的足迹呢?

  我始终相信酉水是有生命的,它的美是永恒的,它是一条穿越历史隧道的时光之河。

来源:红网保靖站

作者:石万冲

编辑:易果

本文链接:https://www.baojingrm.cn/content/2014/07/18/5890259.html

阅读下一篇

返回中国保靖网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