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白茫茫的一片大雾,远处的小山、田野、溪沟,都望不见;近处的寨子、草垛、树林,模模糊糊看不清,村庄朦胧在这片缥缈的晨雾里。
这时候,村庄很静,公鸡似乎忘记了啼鸣,鹅鸭忘记了歌唱,连猫儿、狗儿也忘记了吵闹。小孩的欢笑呢,应该还酣睡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甜甜地做着好梦吧?周围很静,静得能听到灶门口农妇“嚓嚓”的砍柴声;听到雾中农人挑水走在路上的脚步声;听到村寨边溪沟的流水声。对面山上,不能听到鸟儿的啁啾,只有雾随着一阵又一阵晨风从山那边涌过来。
雾依然弥漫着、涌动着、翻卷着,在山谷间,在田野上,在村寨边。雾让村庄改变了往日的模样,变得神秘而朦胧、淡雅而宁静,让我宛如置身于天上仙境一般,是天上的宫阙么?穿越小巷,走过木桥,沿着溪沟,近旁的那楼、那树、那水,在雾中绰绰约约、缥缥缈缈,让我领略乡村初冬迷离的美、淡雅的秀。
抬头忽而看见,太阳像个红球,慢慢地升起来,放射出淡淡的光,一点也不耀眼。依然分不清田野、小山,雾的乡村迷离一片,只有一抹淡淡的影踪。太阳一点一点升高,终于放射出光芒来,在迷雾里刺穿着、跳荡着。于是,有万千条金色的丝线破空而来,似乎要给雾穿上镶金的云裳。那雾躲闪着,然后又聚拢来,娇娇俏俏的,就像乡村害羞的新娘。
雾到底像抽空气一样,被一丝丝抽走,我似乎听到“丝丝”的声音。这时,乡村的物象渐次清晰起来:那东山顶上暗色的、纠缠的枝丛,山谷依然波诡云谲;那依然雾气袅袅的溪沟,倒映在水面上的房子和树木水墨画一样;那青色的、飞檐翘角的屋脊上,缓缓升腾的炊烟;那雾中走向田野的、农人厚实的背影……一点一点,在渐次地清晰起来、明朗起来。
雾终于散了,太阳朗朗地、宁静地照着小山、田野、溪流、村庄,那般温暖闲适,那般明净如画:烟熏、微黄的木房子,宁静在疏落的杂木林间、在阳光里;村头的柿子树上挂着许多大柿子,像一个一个的红灯笼;溪沟边的菖蒲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水草,依然透着油油的绿意,溪水缓缓流淌,载着粼粼的阳光;田野上遍是水灵碧绿的白菜、饱胀通红的萝卜,农人正忙着收白菜、剁地坎;树林里,树木的叶子差不多掉光了,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叶子,只有松树、柏树还是那样绿,只有枝梢上的天空依旧那样蓝……
初冬,这个云开雾散的清晨,农人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生活。
来源:团结报
作者:黄海龙
编辑: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