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眼前的这条酉水,在我的心里,自北而南、由西向东,从《诗经》里柔情蜜意地蜿蜒而来、迤逦而来。
也许她已流淌了亿万年,又或者比亿万年更久。但我所理解的五千年,那华夏滥觞的青葱年份,多好。
她的两岸,长狗尾草、长青杉、长百合、长映山红、长苞谷、长稻子,还长咱爹、咱娘、咱爷、咱婆以及咱没见过的又帅又靓的先祖。那样一丛又一丛的葳蕤与翁郁,常常让我心生温柔,在无尽的亲近里慢慢消融。
若将亲近再拉伸一点儿,我会看见:
衣衫褴褛、驾艨艟之舟、持钩镰长枪的保靖土家族儿郎彭荩臣,在大明的东南原野,舞动韶华,将倭寇杀绝赶尽,立下东南战功第一,名传万代千秋。
1927年4月28日的北平,面对刽子手的绞架,24岁的保靖儿郎革命先驱姚彦全无惧色,大义凛然视死如归,他的生命比昙花更短暂,却比杜鹃更红妍、比阳光更璀璨。
国文大师袁吉六,东出保靖葫芦寨故土,在湖南一师,苦苦雕琢恰同学少年毛泽东的国文。多年后,他的心血,深深地律动、弥漫于毛泽东《沁园春·雪》的字里行间。
1923年9月,20岁出头的沈从文最后看了一眼保靖县城酉水北岸绝壁上的摩崖石刻“天开文运”,就乘了一只乌蓬船,下洞庭,跨长江,越黄河,千里万里,风里雨里,不折不从,亦慈亦让,终成一代文学大师。在文字里回望与爱恋,他的《边城》,在无边的岁月里,依依轻漾、悠悠流芳。
保靖鳌溪寨子里少小时就漂泊流浪的彭学明,在泪血的相伴与奋斗里,终被文字眷顾与怜爱。作为当代中国一线作家,他的长篇散文名著《娘》,让世上多少双眼里的盈盈泪水,温润了“娘”这颗伟大缠绵的汉字。
在2000年的悉尼和2016年的里约,23岁的杨霞和24岁的向艳梅,这两个奥运举重冠军,这两个神一样的保靖土家族女孩儿,用她们花样年华的纤纤小手,次第举起了泰山和昆仑。她们让我满心欢喜地看见,鲜花和掌声盖过了汗水和泪血,奖杯与喝彩遮住了孤独和寂寥,义勇军进行曲比云雀的歌唱更嘹亮,五星红旗比冉冉东升的旭日更鲜红。她们,比珠穆朗玛峰站得更高。
最近的一百年来,我看见了这世上最伟大、光荣而正确的政党——中国共产党,他筚路蓝缕胼手胝足、浴血荣光苦难辉煌,让中华民族站了起来,富了起来,强了起来。精准扶贫刚刚收笔,乡村振兴又铺开画卷。他长袖善舞,独步天地,从南湖红船到蛟龙探海航母巡洋,从问讯嫦娥吴刚到神十二闲庭信步天宫,我一次又一次相信了神话与传奇。让我们再听一听李大钊先生1918年的预言:试看将来的寰球,必是赤旗的世界……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啊,先生!我看见了这红彤彤的山与川、地与天。
来,让我们再一次看看这满坡的牛羊、这廪实的谷仓、这水草丰美的田陌、这儿孙满堂的庭院、这喜洋洋的家园、这亮堂堂的日子。
我的心里流蜜,我的唇齿留香。我想为你唱上一支又一支赞美与祝福的歌谣啊,我的永远的家园,我的永远的祖国。
当又一期《天开文运》即将面世时,我想说的是:在这天翻地覆日新月异的时代里,文字,她从未缺席。
我还更相信,《天开文运》会源源不断地流淌纷呈我们更为澄澈、明丽、鲜活、生动、聪明、乖巧、柔情、贴切、广袤与高远的文字表达。
(为县文学季刊《天开文运》2021年第2期而作。)
2021年7月写于保靖
来源:木槿记忆
作者:卢瑞龙
编辑:吴学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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