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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腋下的我

来源:红网保靖分站 作者:贾 昶 编辑:易果 2017-02-17 16:3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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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身体就比较弱,两岁都还走不稳路,因此,母亲特别心痛我。听说我头上有个哥哥,特别聪明,两岁时特别逗人喜欢,我家住在且查枯(土家语:小山堡)村口,凡是下街赶场的人都得从我家门路过,哥哥蹲在门口,见什么人都要喊,且伯伯爷爷叔叔分得非常清楚。大人们就说:“宝宝乖,我下街一定给你买粑粑来啊,”所以,每遇逢场天,哥哥的耳糕粑粑总是吃不完。遗憾的是哥哥还没有长到三岁就夭折了。

五十年代,母亲又为我生下了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一个一个地来到这个家庭,又一个一个地喝干母亲的奶水就有匆匆离开了这个家庭。他们的离开就如同割掉母亲身上一坨肉啊。那个悲凉的情景我至今历历在目:

天暗下来了,房里桐油灯的火花一摇一摇的,一家人都守着病危的老四。母亲抱着老四以泪拭面,老四不断抽筋,嘴唇渐渐变乌,土医生说他拦不到这个筋风。慢慢地慢慢地老四没有了生命挣扎的迹象,一会儿就不动了。母亲早已流干了眼泪。婆婆接过老四弱小的躯体,要母亲去找老四穿过的衣服,婆婆三下两下为老四穿了几件衣服,然后象扔粪桶一样把老四扔到早已扑在地上的簸箕上,我见到老四象蓝球一样向上蹦了两下。婆婆站起来吼了一声:“不要哭,明明不是我们屋里人,就让这个鬼崽子早滚吧!”

几个叔叔找了几块板子,照的照亮锯的锯,一会儿就做成了一个木匣子,把老四抬出门的时候,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把响篙(把竹子一端破成几片,摇动的时候能发出响声),边摇响篙边走,慢慢消失在黑夜中。听说把老四埋在瓦场岭岗上,那里是寨上专埋未成人的鬼崽子的。

婆婆常叹息:“官秀丢孩子丢怕了啊”

以后的日子里,母亲把她的全部爱都放在我身上。1960年,这是中国历史上称着“苦日子”的时代,按计划每人每餐只有二两米,母亲为了保住我的生命,她把自己的二两米全部分给我吃,自己天天上山挖葛挖蕨。我见到母亲吃糠粑粑那难咽的样子,就抢过来也要吃,母亲马上抢过去了,说,你们小孩子吃不得,肠子太小会拉不出屎,后来我才知道,好多大人吃糠粑岩粑都拉不出屎啊。

母亲要我学着吃葛粉汤圆,那个甜甜的黑黑的东西我就是咽不下去,母亲说,葛粉汤圆有营养,比大米饭还好,我只好半信半疑的往肚子里吞。

有一次,我到叔叔家吃到了蕨粑粑,我觉得那东西很好香,它不象葛粑那样甜甜的难当饭吃。母亲听我讲那东西好吃,就满坡满岭地去找,谁知天塘坡不生蕨,只生葛。

1963年,母亲又为生了一个小弟弟。全家人喜欢,就取名为长喜。母亲听人说,孩子下贱点好养些,于是她就到寨上和别人找那些小孩穿过的旧衣服让弟弟穿。这一招还真灵,弟弟很少生病,他小我13岁。从此,我们兄弟俩就担负起来了赡养父母的责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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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贾 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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